架,将关墙拔高了一丈有余,凉人们见状都向上级抱怨道:这般下去何时才能破城?董越便在军议上安慰说:敌军如此守城,显然是畏我军如虎,他在墙上能堆多高,破城不过是迟早而已。 就在当夜,北关偷渡来一支三百余人的骑军,从下游沿山林而上,突然闯入董越前营,守卒们猝不及防,被这支骑军在营中大肆纵火。 而前营堆放着各式云梯、头车、楼车,角落里还放有绳索、桑麻,都是攻城必用的器械。按理说遭遇秋雨,前营又毗邻河岸,空气湿润,纵火也殊为不易,只是土地上散有木匠刨削的木屑,骑军扔下火炬,木屑染上火星,转瞬便燃起大火,半个时辰内,火势便从前营一路烧到中军,黑烟滚滚如潮,连洛阳城中都依稀可见。 好在骑军自知人少,纵火得手后即刻离去。凉人们各自逃难的逃难,救火的救火,通报的通报,营中嗡嗡乱成一团,很快波及全军,人群往来不断,在北邙山的彤彤火光中,人影显得异常苍渺,但好在未发生营啸,一夜过去,董越派人清点人数,军中只有五十余人死于火灾,这让董越松下一口气。 但回望南关之下,南关守卒们趁着凉人救火,尽数出城推土挖壕。他们把土灰装进竹篓,用篓盖封好,而后顺斜坡将竹篓滚入河畔,河畔的士卒将竹篓倾倒清洗,过后再搬来装土,如此反复,一夜之间,凉军三日间立起的四座土山,就这般为守卒尽数推平。 而凉人前营中的各式器械,此刻徒留有一地灰烬。几日苦功沦为白费,这下连董越也颇为泄气,等董卓次日前来视察,他直接向其禀告说:"董越征战南北,多为高山平原驰骋,到底不善水攻,还请相国另遣他将。" 相国董卓眼看军心低靡,却也没有他法。其余诸将血战余生,短时间都难以再战,而且他手下不是凉人就是并人,又哪里有擅长水战的将领? 他只能安慰董越说:"胜败本是常事,世上岂有生而知战者?昨日城中有占卜者预测胜负,震下巽上,卜得一益卦,说我军利有攸往,利涉大川。可见天日照我,终将得胜,此亦不过小挫而已。" 军中士卒迷信,听了此言,也都又振奋起来。他们相互议论,说孟津自古未成河桥,可见是圣人都不能做到,陈冲再如何善战,又哪里能超过圣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