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着。”
他隐隐察觉出她话中涵义,该不会她以为害她的人,是太医院其他人吧?
正思索着,又听她说:“所以钱聪,朕再问你一次,柳医师说的,都是真的?”
她语带悲戚,仿若泫然欲泣:“先帝她……果真是被太医院的人所害?”
钱聪摸不清她的意图,辨不清这话的真假,只能去看莫璟之,偏对方此刻满眼都是萧怀瑾,连一点余光都不愿分给他。
琢磨了片刻,他觉得既然是柳思衡说的话,大约也就代表了薛家的意思,他还是不要擅自违背的好。
“陛下!臣有罪!”他猛然一个响亮的头磕在地上,煞有其事痛诉:“太医院的确是害死先帝的凶手。但陛下,小小一个太医院岂敢弑君?”
萧怀瑾接下他未尽的话:“因为背后有指使之人。”
钱聪愈发慷慨悲壮道:“臣早该将实情说出,却因为懦弱,包庇了杀人凶手,多年以来,臣每每思及先帝,总是痛心疾首,恨不能自我了结!臣无颜求陛下原谅,陛下还是赐臣死罪吧!”
她摇摇头:“你算是救朕有功,朕要赏你才是。”
钱聪还想再推拒一番,萧怀瑾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打断他说:“钱太医,待到时机成熟,朕对他们绝不轻饶,届时,你再来为朕作证吧,如此,也算将功折罪,你也不必再内疚下去了。”
他这才消停了下来,萧怀瑾再度与他寒暄了几句,送客前,还不忘让他将还侯在门外的两人给叫进来。
“两位不必多礼。”人一进门,她便换了一张冷峻的面孔,“辛苦二位帮朕骗钱聪了。”
他们一直伪装成奉莫归鸿和江焘之命来协助他的伙伴,让钱聪以为,整个太医院都是和他是一伙的,让他敢放开手行动。
两人一齐道:“为陛下分忧是我等荣幸。”
“朕请两位过来,是有要事相商。”她面容严肃起来:“柳医师称先帝之死,是尔等下的毒手,方才朕问过钱聪,他也承认了。”
院使忙驳道:“陛下,此等奸人满嘴谎话,信不得呀!”
萧怀瑾正声:“朕当然不会信他,整个太医院一齐联手弑君,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她笃定道:“想必他是为了挑拨离间。”
底下两个人连连附和。
她转而又惋惜轻叹:“可钱聪举荐了柳思衡,柳思衡又治好了朕的病,朕也轻易不能动他们。”
“所以朕打算将计就计,”她说,“他以为得到了朕的信任,才会再次下手,届时即可治他一个欺君之罪,连同他背后的势力也一起挖出来。”
两个人皆奉承道:“陛下英明。”
她欣慰之余,也流露出几分关怀:“这期间可能还得继续委屈两位……”
院使和院判迅速碰了碰视线,不约而同叩首道:“臣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萧怀瑾满意颔首,又反复慰问了一番,才放两人离开。
双重陷阱已设下,只待收网之时。萧怀瑾心情不错,正欲同莫璟之继续抚琴,享受一番惬意时光,高渊再次匆匆进来禀道:“陛下,莫大人求见。”
莫归鸿这个时候来找她,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萧怀瑾并不怪异。
莫璟之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继续待下去,遂主动提出回避:“陛下,那臣先……”
她的手还握在他腕上,无意识地拉住他,他疑惑唤她,她猝然回神,怔了怔,才略显尴尬地松开手。
她差点习惯得让他陪在身边。可刚刚让他在这里,是因为他是一种象征,代表着她宠信莫家,莫家也忠于她的象征。
而接下来如果他继续留在这儿,那就只剩下痛苦了。
望着他逐渐远去背影,萧怀瑾握紧空荡的手掌,突然间她发觉,自己其实也是个卑劣的人,远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了不起。
她到底还是利用了莫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