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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之礼(一)(2 / 3)

我忙屈一屈膝,行个万福。

梁小姐握着我的手﹕“早就听说孟二小姐英姿飒爽,清雅高华,只是无缘得见,今日见了,果然所传不虚﹗”

依旧懵懂梁小姐何时听到我的大名,姐姐“噗嗤”一笑﹕“六小姐这么夸赞湘儿,小心她会骄傲的﹗要说‘清雅高华’,满京城除了六小姐,任谁也担不起这个名头﹗”

一面说,一面牵着我的手,终于告别梁家母女,进入松风阁。

梁夫人已经迎到别的宾客面前,梁小姐却一路拉着我,悄悄在我耳边叮咛:“你先进去吃点糕点充一充饥,待会儿我会让侍女兰草去邀请你做执事。”

我只觉受宠若惊,而且担心千百年过去,及笄礼的仪式早已发生改变﹕“执事?我只怕自己毛手毛脚,难当大任……”

梁小姐笑而不言,却只拿眼睛看着姐姐。

姐姐于是笑道﹕“六小姐既然如此信任你,你又何必让她失望?不会做的事,到时自有有司指导你,何必担心?”

姐姐的话,我完全能理解。从小到大,虽然父亲并未为我和姐姐举办过及笄礼,但别人家小姐的及笄礼倒是参加过几回,知道礼上的执事须得及笄者的亲属或者朋友担任。我既非梁小姐的亲属,也很难算得上是她的朋友,淡淡的一面之缘,竟然邀请我做她的执事,可见对我的有意亲近。既然堂堂公府都能做到礼贤下士,我们又何必推辞?

我有些迟疑,但终于点一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可指着你做事呢﹗”梁小姐嫣然一笑,转身翩然而去。

来宾中有不少是熟人,姐姐渐渐须“张夫人、李小姐”的打招呼,而我几乎两眼一抹黑,熙来攘往,于我而言,都是陌生人。好在原身本就如此,边疆待了十几年,京城中的名宦千金,几乎一个不识。

姐姐于是站在我身旁,悄悄向我指点。这一位戴着五凤金钗的是一品宰辅夫人,那一位穿着墨绿鹤氅的是燕国大长公主,今上的亲姑姑,虽说不是出自当今太皇太后,却深得太皇太后喜爱,圣恩正隆。身材高挑的是尚书省右仆射家的千金,纤秾合度的是平章参知政事家的少奶奶。

松风阁很是宽敞,雕梁画栋,在里面摆上十几张桌子应该不成问题,但筵席却不在阁内,而是沿着二楼的游廊摆成一长溜。这倒也好,楼下美景尽收眼底,远处的湖泊沙洲,亭台楼阁,近处的假山池沼,松柏掩映,各处有各处的特色。难怪一路走来,只觉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人群中穿梭的梁家侍女引领我们坐到主桌下首的一张桌边。相邻的主桌上,除了空缺的两张主人坐席,围坐的几位夫人都是金晃晃满身珠宝,衣饰繁复贵气直逼人的眼睛,想必是朝廷诰命的命妇吧。筵席分左中右三行排列,我们的席位竟然在仅次于主桌的东首第一桌!即使是长年生活在边关的我,也知道能坐在这张桌边的,定是朝中权贵。然而父亲不过是从五品的马军司都虞侯,在满朝的文武班列中,地位其实很低。况本朝崇文抑武,一个从五品的武职实不能和同样从五品的秘书少监或者枢密都承旨相提并论,更遑论满座诰命夫人背后的夫君。

“姑娘是否带错地方了﹖”一贯温文尔雅的姐姐也着急的抓住侍女的手。我知道,坐错席位,闹的可不是一般的笑话。

侍女低头语笑嫣然﹕“没有啊,夫人命我来的,就是这张桌。”

“难不成你们姐俩不敢坐﹖”忽然有人笑语。扭头一看,正是刚刚遇见过的刘二小姐,就着丫鬟手里的玉犀箸吃了口云片糕,笑盈盈看着我和姐姐。

“主人的客气,客人的福气。没什么敢不敢的。”姐姐拉着我,在桌边空位坐下,“不过一次家宴罢了。主人既然这么安排,必有如此安排的理由。”姐姐看着刘小姐,两颊的酒窝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梁家的侍女忙递上托盘和茶盅。我看着姐姐,发现她只是半掩着茶杯盖掩住口鼻吸一口,只是漱漱口,依旧吐在茶杯里,便也照样学一回。

桌上各色瓜果糕点,摆了几乎满满一桌。其实这只是正礼前的甜点,是让客人们在等候及笄礼时不致于饿肚子,但其丰盛程度依旧让我瞠目结舌。

“弟妹,你原不用担心,今天咱们高家可不止你一人坐在这儿﹗”同桌的一位胖大的婶子忽然高声对姐姐说。高亢的音调惹来朱小姐和对面的一位贵妇相视一笑。原来她是姐夫那边的亲戚。

“三嫂,你也在这﹖”姐姐有些尴尬,“湘儿,这是三嫂。”

我忙躬身打招呼。

“这一位就是驰名边疆的二小姐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三嫂倒是丝毫不见外,高八度的嗓门在周围只是窃窃低语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已经有好几位头戴簪缨的贵妇瞟几眼我们这一桌。

脸上只觉热辣辣的,记忆中原身并没有什么大名,更不能说驰名疆场,这个明显经不起考验的噱头在这满屋的明白人眼前几乎就是个笑话。

“这话原是不假!”刘小姐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早就听父亲说过,孟家二小姐带领三千骑兵,冲过澶河,以伏弩一举射杀敌将﹗”

在刘小姐张口之初,我就知道她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却依然没想到她竟然明目张胆,以前朝澶渊之盟的旧事极尽讽刺挖苦。

可怜三嫂仍旧讪讪的笑﹕“射杀敌将?我倒没听说……”

邻桌有几位名媛贵妇掩面窃笑。

我揉搓着几颗核桃,却在无意之间将它们捏成了粉末,连指尖的鲜血渗出也没发觉。

“血﹗”旁边的一位小姐忽然惊呼起来,立起身,扑向身后的侍女怀中。

“没什么,”姐姐浅浅一笑,看着慌乱的主仆二人,“几粒果壳而已,再尖刻也不过垃圾罢了。”说着,递给我一方手帕,又提高声音吩咐﹕“拣你喜欢吃的糕点抓紧时间吃点,待会儿礼仪开始,可有好长时间呢。”

三嫂热情地凑过来﹕“怎么﹖小妹要做傧者﹖”

姐姐一笑﹕“哪有﹖不过是个执事,端端盘子罢了。只是世家大族,礼节繁复,担心小妹饿着肚子,担不起事儿。”一面说,一面塞一个糖果在我嘴里。

我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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