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之间的关系,他一走,与其让这辆车搁着落灰,倒不如自己开着方便。
谢尧臣那样仗义疏朗的人,二话没说就过到了他名下。
路上,李锐对余悲道:“对了,你这一两周的注意查收一下快递,谢尧臣说送份礼物给你。”
“啊?”余悲指了指自己,吓得都磕巴了:“送、送我?为、为什么?”
“你不是跟他哭来着吗?想哄你开心呗。”
余悲脸上一红,话也说的支支吾吾:“也、也不是故意的,就,正伤心着。哥,你跟人家说一下别送了,多不好啊。”
“怎么还矫情上了?怪模怪样的,给你就收着呗。”李锐道:“礼尚往来的,以后总有得还。”
因为谢尧臣一个小小的举动,余悲本来沉到谷底的情绪一下子又攀上了山峰。唉,这下过雪的天空,怎么澄透的好像刚从海底下捞上来似的?还有这天儿,明明是冷到零下的北方寒冬,怎么比阳春三月的平城还要娇莺恰恰、暖人心脾?
余悲走在校园里,脚步轻快,骨头仿佛都轻了三斤。
自从得知了谢尧臣要给她寄礼物的消息后,她恨不得一天三时都要跑到宿管阿姨那里问:“阿姨,有没有我的快递啊。”
连续问了四天之后,谢尧臣的快递没收到,叶随给她买的古籍却先到了。
作为一个读书人,收到这样贵重且有诚意的礼物肯定是高兴且感恩的,余悲特意给叶随打了个电话道谢。
叶随从电话里听着她真真切切的喜悦之情和夸赞之意,心里十分熨帖,便又问她:“上次在饭店,你真的没事吗?”
余悲心想,叶随虽然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年,但他磊落厚道,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是跟苏爸和在宇一样的好人。“没事,不用担心。”
叶随其实并不太相信胡翠翠那番敷衍的话,那天他跟吴意对视过,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明显的敌意。只不过,余悲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她回答。“那就好。”
谢尧臣的快递是在一周后到的,余悲刚考完一门课回宿舍,宿管阿姨叫住了准备上楼的她。
“姑娘,你老问的那个国际快递到了,快来签收一下。”
余悲愣怔了几秒,突然把手里的书一股脑儿塞进翠翠怀里,转身飞奔而去。“来啦。”
胡翠翠见惯了她静若处子的样子,突然这样活泼倒是有点诧异了。
余悲小心翼翼的从传达室捧着快递出来,翠翠眯着眼打量她:“瞧你这春心荡漾的样子,还不快老实交代,是谁给你寄的?”
“才不告诉你。”欢快的表情点亮了余悲稍嫌寡淡的清白气质。
胡翠翠抱着书紧追着她上楼。
余悲拿剪刀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个漂洋过海而来的快递盒。谢尧臣送了她三件礼物,一本深墨绿色素面手账本,一支看不出品牌的钢笔,还有一条redline红绳。
胡翠翠盯着她手上的东西,兴奋的说:“这些东西都特别适合你啊,尤其是这个,”她从包装盒里捡起那条造型小巧精致的红绳,道:“送礼的人莫不也是看了《定婚店》,学月下老人赤足系绳,提前把你给订下了。”
余悲红着脸去握她的嘴,“求你可别胡诌了。人家远在美国,除了文学系的学生谁还特意去读《续玄怪录》啊。”
“这才叫千里姻缘一线牵呢。”
余悲抚着那些深得她心的礼物,忍不住埋怨起送礼物的人。他这样贴心,如此下去可叫她怎么忘啊。
只听翠翠又啧啧叹气道:“这条红绳好像蛮贵的啊,杂志里几个当红的女明星出席活动的时候都戴着。”
余悲也叹气:“我表哥说礼尚往来,以后总有能还的时候。可我身无分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呢。”
“真傻,”翠翠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还有歪脖树。现在操什么心呐,没准以后就不用还了呢。”
余悲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问翠翠:“礼物都收到了,我要不要给他发条短信啊?”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我觉得也是。”
胡翠翠促狭的又跟了一句:“非报也,永以为好也。”
余悲被她说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