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秋生一眼就瞧见进到戏园里的盛安,他在后面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他是一点没有变,那张脸还是那么的一本正经的,秋生朝着他走去。
戏台上的戏是陈词滥调,下面的客人各说各话,没有几个人去细听那唱戏的唱的什么,长什么样。
秋生挨着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身子朝着他倾斜了些,偶尔瞥向他看一眼,这家伙正认真的瞧着戏台的演出,压根没有用注意到秋生。他轻咳了几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来,翘起腿,摆出一副婀娜的身姿。
盛安注意到他,不过那眼神是嫌弃?这家伙果然没认出来,这让秋生有些气愤。
“盛安!”
盛安纳闷到的回过头,正好与秋生的目光撞上,这人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在哪?在哪见过不成?
“怎么?才两年不见就把我忘了不成?”
秋生装作生气,切换回了以往的男声说到,盛安猛然回过头,又惊又喜,瞧着眼前的秋生,完全变了一个人。
“怎么?认出来了?”
秋生叹气“还以为盛大少爷两年时间彻底把我声音给忘了。”
“怎么会呢?只是你这……你这打扮?”他上下打量着秋生,不禁皱眉。
头发是盘起的,身上的衣服却是男人的褂子,但是那坐姿和架势却满是女人味……
“你这头发真的?”
“真的,少带些发冠轻巧些。”
“还有你这身段和感觉……啧,怪怪的。”
“这可都是按着您说的,阴柔之美呢——”秋生阴阳怪气的摆弄着身姿。
门外传来车的声音,盛家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笑脸盈盈。
“盛安,你可算回来了。”下一刻她的脸就僵在那里,笑不出来。
“他……他人呢?”她质问道。
司机从车上下来把盛安的行李放下,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让人干着急。
“说啊!是不是盛安不叫你说!”看他的神情,看来没有猜错,“跟我说,我给你撑腰。”
“去戏园了。”
“去戏园?他去哪干什么?”老太太不依不挠的追问着。
“不知道,少爷没有说。”
“这盛安也真是的,回来不先回来报一声平安就算了,还去那戏园!”
戏台的戏正精彩,不过都是经常听的,秋生杵着脑袋,几乎都快要睡过去,反倒是盛安听的津津有味。
“今天不用上台?我可还等着听你唱戏呢?”
“那你来的可不巧了,我才刚唱过一场了,今天没有了。”
“真是可惜,还亏我一回来就跑戏园来了。”
“要是你愿意等,等散场了我再给你单独唱一出。”
秋生预料盛安会拒绝,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身子倾靠在椅子上。
“那我等着。”
秋生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那你慢慢等着吧,还有还一会。”
盛安这家伙还真老实巴交的坐在那干等,秋生莫名的紧张,是“交作业”的紧张吧。
戏园散场,一杯清茶没有了热气,一地桌椅随意摆放,空荡的戏台等着谁来唱响。
秋生站在戏台上,戏园里只有盛安一人,坐在正中间,正对着台上的他。
秋生的嘴角微微上扬,身上套了一件宽大的戏服,轻作揖,开嗓。
抬手间,袖子遮盖了脸庞,待袖子落下,露出他的双眸,委婉惹人可怜,随着唱词那眼神也不断的变化着。
唱腔上秋生收敛了许多,轻柔婉转偶尔带着些飘渺的感觉,阴柔之美?现在也没有那般的计较。
嗓音也不像两年那般刻意,顺畅的感觉贯穿其中,轻柔?虚无?柔美?不知如何去形容才好。
一曲唱罢,戏园内陷入了沉寂,只能听到秋生急促的呼吸声,他唱的比白日里更加的卖力。
“怎么样?盛大少爷,可还有你说的少了阴柔之美?”
盛安的目光已经无法从秋生身上挪开,思绪间还是方才他在戏台上的场景,轻柔婉转,那股英气若隐若现却恰到好处。
“喂,发什么呆呢?”
“哦——”盛安回过神,脸上挂笑停不下来,身子也随着微微抖动。
“你笑什么?难不成又要指教我一番不成?”
“怎么这么小心眼,你唱的很好,我……”
“够了,够了,我可等着的是你给我倒喝彩,你可还记得?”故作惋惜。
盛安轻笑,这家伙可真是记仇,“你唱的可真难听。”
“滚!”
重聚的欢快只是暂时的,随意的寒暄了几句,盛安便匆匆往家赶去,路上已经没了行路人,就连铺子也都关上了门。
月亮的轮廓出现在天上,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在不久之后,天空会换身衣装。
盛安打开房门,屋内昏暗一片,安静的让人可怕,他打开了灯朝着屋内张望。
“是不是又出去了?”
盛安没有在意,富家太太聚会喝喝茶什么的都是常事,偶尔打个麻将上头回来的会晚些。
他随手将衣服挂在门口的架子上,径直朝着厨房走去,迎面撞上冷着一张脸的盛母。
“我还以为你出去打麻将去了,怎么屋里不开灯啊。”
盛安很快就镇定下来,拿起杯子装了一杯水在她对面坐下。桌上摆放好了饭菜,手摸上去还是温热的。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船来的晚了些,办了些事就回来的晚些。”
“是吗?那我可听说你去了戏园?”
“哦…司机都跟你说了啊。”盛安没有一丝的慌张。
“他不跟我说,难不成你还要瞒我?”盛母虽然还在气头上,但还是给盛安夹了一筷子菜在碗中,“你去戏园干什么了?”
“没什么,听听戏,在外头听不到,回来就想着去瞧瞧。”
“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喜欢听那些玩意儿,你也老大不小了。”盛母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