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微风纠缠相戏,又间错开来,一缕掠过水面推动船只,一缕晃动岸边的杂草,又有一缕又温柔地吹拂过行人的脸庞。
艄公的歌谣越来越远,徐医和那清瘦飘逸的身影也渐行渐远,林孟才转身离开。
多亏徐医和一个多月的耐心调理,林孟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今日特来送别。
季春之阳,照拂人面。
遥望远方,河边的草坪上,不知谁在放风筝,一只大大的蝴蝶风筝,飞的最高!
阮嬷嬷看着风筝,就入了神,悠悠地说道:“姑娘小时候,可喜欢纸鸢了!”
微风拂面,吹来花儿的清香,吹来草儿的清新。
林孟看着远处的河岸,说道:“那边风景甚好!我们去看一眼,再回家吧!”
众人面露笑意,纷纷点头。
走过了小桥,又走过了河弯。原来只知,嗜酒之人会贪杯,今日才知道,喜欢美景,也会流连忘返。
林孟一人先行,在幽静小径的尽头,看到了一簇簇的荷花。
怪不得古人以荷花入诗,这样亭亭玉立的姿态,确实美丽动人。
谁?谁在说话?
看那儿!前面的高台上!
前面河边的高台上,有几个人。旁边的河岸上,有一辆马车。
这么颠簸,他们的马车是怎么过来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这几个人,把一个又一个的器物陈列在地上,还在躬身行礼,做什么呢?
“所不与姬仲同心者,有如河水,今沉璧以质!”
“所不与姬子追同心者,有如河水,今沉璧以质!”
少年人清亮的声音随着水面飘来。
人也清俊!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玉韫珠藏。
林孟这才回味过来:等一下!他刚才是不是看到我了?你瞅啥?瞅我咋地?我又不是故意偷看你们的!
看看左右,势单力孤,好吧!心静自然凉,心远地自偏。心里清净了,哪里都是好的。林孟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离开就是了。
快步走到小桥边,小柳和嬷嬷,在哪儿等着林孟。
林孟一停下脚步,却发现脚下有些轻飘飘的,心口更加难受了,连呼吸,也有些局促。她用力地说道:“嬷嬷!我好难受啊!”
话音刚落,她只感觉心如擂鼓,耳朵里一阵嗡鸣声袭来。她的双手渐渐麻木,似乎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
“姑娘!姑娘!”是谁在叫喊?
那位晕倒的姑娘,闭着的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在想林林的锴哥吗,还是林孟的伯英哥哥?
慢慢地,那位姑娘终于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一位头带冠玉的年轻男子,正皱着眉头看着她。
林孟慢慢转醒,看着面前之人,心道:这个人,怎么会有些眼熟?
可是,他正握着一把佩玉的剑,好长好长,简直轻轻松松就能穿透林孟的身体……
害怕小柳和嬷嬷遇到危险,林孟连忙伸出双手,拦住他那冰冰凉凉的长剑,说道:“我求你!我…求你!杀了,杀了我,放了小柳和嬷嬷吧!”
心口的刺痛传来,一阵麻木袭卷全身,林孟的世界,又归于一片嗡鸣声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孟再次醒来,知觉慢慢恢复,眼耳鼻舌身意,都慢慢醒来。
咦?她怎么嗅到了,好大的一股子药味啊?
林孟迷迷糊糊地想:谁捏着我的嘴巴,准备灌药呢?
此情此景,林孟突发奇想,莫非接下来一句是:“大郎,吃药?”
呜呜呜呜呜!
炊饼!炊饼!
炊饼什么炊饼!武二郎!二弟!快来救我啊!!!
碧空如洗,一如从前,熟悉的蓝天。看的让人恍惚,林孟开口问道:“我在哪里呢?今年是二零二四年吗?”
她的身旁,是一位男子,男子温润的声音响起:“这是丘城,今年是周天子在位四十九年,宋国国君在位七年,我国国君摄政元年,齐公九年,晋侯二年,秦公四十四年,楚王十九年,卫公十三年,陈公二十三年,蔡侯二十八年。”
林孟心道:原来,我还在这里。
她定睛一看,面前果然是拿药瓶的婆婆和美女——阮嬷嬷和小柳!
朗朗乾坤!却恍如隔世!
妈呀!差点没把自己吓死!林孟不由得松了口气——万幸今天拿到的,左手既不是炊饼,右手也不是武大郎的副本!
感谢老天!
她又逃出生天了一次!
感谢老天!
咦,她为什么要说“又”呢?
小柳哭地眼睛红通通的,一见我醒来,又哭倒在我腿上,呜咽着吐出两个字:“姑娘!”
林孟咬着牙,轻轻地对她点头回应。
阮嬷嬷拿着一个奇怪的小瓶子,她的双眼饱含眼泪,嘴角仍然用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嬷嬷手里的小瓶子哪里来的?
一位佩着长剑的公子,正是刚才温和言语的那位,他上前一步,先行大礼,说道:“方才鲁莽,不知姑娘大病未愈,竟然冲撞了姑娘,请姑娘原谅!”
林孟扶着小柳,慢慢起身,回礼道:“是我身体不好,怎么能怪你呢?刚才遥遥一望,相隔甚远,哪里说的上冲撞呢?这瓶药,是公子的吗?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说完,林孟再行大礼。这荒郊野外的,幸亏他们有药,要不然她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就又不好说啦!
那位公子自然推托不受,还要把药瓶送给林孟。如此这般推来推去,他们寒暄了几句,又结伴而归。
那位佩剑的公子,和他的伙伴,走在前面。他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嬷嬷和林孟,跟随其后。
林孟和嬷嬷身后,是公子的一位随从,他正和小柳自我介绍,自称宁卫。
小柳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还热情地和宁卫解释道:“小哥儿,我们家姑娘,人最好了!她心里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