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
沈驰勾了勾唇,嘲讽地笑起来:“说来说去还是想让我接管公司吧。”
“做个傀儡。”
沈建安哪里有这层意思,他当然希望孙儿能健康快乐地长大,同时也希望沈家不出纨绔子弟,毕竟他不希望悲剧重演了。
老人家叹口气:“就算你不为着我们沈家的家业考虑,你也得想想你妈妈。”
沈驰听得无聊,本来闭上了眼睛,准备将就着听完,哪想到沈建安提到了那个人。
顷刻间怒从心起,沈驰转过身,脸色很沉,嘴唇紧紧抿起来,嗓音低得吓人:“别提她。”
他这副冰冷到极致的模样令沈建安的心颤抖,想到他毕竟十二岁就没了母亲,父亲忙于工作也不闻不问。
说起来,他也是对不起他的,因此放软了语气:“好,爷爷不提了,我知道她在你心底的地位,你现在这么颓废,对得起她吗?”
少年很平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什么对不起她的。”
“小驰,爷爷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你小时候,你智商高,从小就争气,参加多少竞赛都是全国总冠军,哪个老师不夸你是可造之材,怎么现在堕落成这副懒散模样了?”
“有空你多学学人家黎黎,你们差不多大,看看人家多乖巧听话!”
云黎的膝盖中了一剑。
“……”
云黎房间的门仍旧开着条缝,她支棱着耳朵,安安静静听完了全程,楼下终于没了动静。
一老一少争执了半天,也没争出来个结果,沈驰那态度也很明白了——冷淡,漠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是不可能懂事的。
云黎站在门后,也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劝劝他,沈爷爷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真让她劝,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道略带嘲讽的声音:“偷听上瘾了?”
云黎心尖一怂,胸口扑通扑通跳着,脸颊登时热起来,她一直躲在门后,这都能被发现?
她按兵不动,下边没动静了几秒钟,沈驰冷冷道:“从第一次见我就偷听,这坏毛病还没改掉。”
“装得好玩吗?云黎。”少年一字一顿地叫她名字,吊儿郎当地笑着。
可这笑声对云黎来说格外有压力。
躲也躲不住,她耳尖慢慢地变红了,按耐住怦怦跳的心脏,抚着胸口,到底往楼下去了。
也是这时候,云黎才发现沈驰其实受了伤。
怪不得沈爷爷那么生气,原来沈驰打架去了。且不说晚归让人生气吧,就说哪个长辈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打架闹事?
“喜欢偷听?”
“没,就是巧了,我想出去来着,没想到碰到你被爷爷……”
沈驰:“?”
云黎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碰到你被爷爷骂。”
沈驰怒极反笑:“从网上说我被揍,见面了又说我被骂,没句好话是吧?”
云黎:“……”
沈驰:“怎么还没睡?”
云黎的视线定格在他手上,破了层皮,皮开肉绽,不过好在血已经干了,就露着个狰狞的伤口。
刀伤更整齐,不像刀割,更像是在地上扭打,被石头之类的钝器不小心擦到的。
“你受伤了。”
沈驰不耐烦道:“别管老子。”
这伤越看越可怕,云黎心惊肉跳,她眨了眨眼:“疼不疼?”
口气中不乏关心。
沈驰的注意力这会儿到了云黎身上,小姑娘微微垂着头,清秀的眉头紧蹙着,一双圆润可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伤口。
这会儿她穿着粉红色泡泡袖睡衣,长头发有点散乱,皮肤白得却像是泼了层牛奶,忽明忽暗的光晕打下来,整个人显得软乎乎的。
沈驰忽地笑起来,起了捉弄她的心思:“疼。”
顿了顿,沈驰:“快疼死了。”
“啊,这伤口凝固了,有这么疼吗?”
沈驰脸色一沉:“不信我?”
云黎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没必要骗人。
她考虑几秒钟,忽然站了起来:“你等我几分钟。”
大概过了三分钟,云黎又从楼上下来了,她手上拿着药膏,还有一卷印着卡通图案的绷带。
沈驰脸一黑。
看出他眼底的不悦,云黎抿了抿唇,只好劝他:“上次我看了,沈爷爷的医药箱没有绷带,这个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凑合凑合用吧。”
沈驰嫌弃得要命:“不用。”
云黎:“你受伤了。”
沈驰懒洋洋道:“我又不疼了。”
云黎已经把药膏挤出来了,黄澄澄的药膏呈长条状,安稳立在她的指尖。原本想着仔仔细细给他上个药,哪里想过他会如此不正经,顷刻间仿佛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没心力了。
人家自己都不担心自己的伤,她乱管闲事干什么?
压根就没必要。
沈驰看出小姑娘的反应,心头鬼使神差地紧了紧,可他口气仍然是傲慢的:“这伤口不大,用个创可贴也成。”
“医药箱最下层有创可贴,辛苦乖巧又听话的云黎跑一趟,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