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想着,没有哪个夫人愿意将沈兰这样的人物放在身旁,她待在身边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若得往后安安稳稳没有后顾之忧,需得敢于做些什么。 想了半夜,春和眼中显出狠厉之色,手缓缓捏紧锦被,一个阴险的计划在脑中成形。 —— 春和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再次将沈兰关进柴房。 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惩罚沈兰的时,春和翘着脚,沈兰跪在她面前。 “我看你在柴房关两三天还能平平常常的出来,若是寻常人都被饿的没有力气了,就只有你,还能同我说话。我早看出来了,”她语气笃定,“小弗给你送吃的了吧。以前我心善,这些把戏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但今日之事你委实叫我生气,我换一个地方,看小弗还找不找得到地方来帮你!” 沈兰的辩解被春和悉数堵回,不由分说地用黑布遮住沈兰的眼睛,走了远路,送到一间偏僻之处去了。 黑布被取下来时,沈兰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房子四周都被木条钉死,极少的光亮从缝隙中透进来,黑漆漆的。 沈兰推了推门,听见门外一把铁锁晃荡的声音。 沈兰隐隐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之处,喊了几声,理所当然无人应答。 沈兰在柴房关了两日,往常春和会在第二天晚上放沈兰出来。但第二天夜晚,沈兰没有等来春和。 她逐渐心慌。 用力拍打柴房门,大声呼喊,没有人应。 直至又饥又渴,最后连拍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兰想起来柴房时,春和用黑布遮住自己的眼睛,领着自己走出玉悦阁,小弗在后面喊了一声,被春和厉声骂了回去。 在玉悦阁外走了一截路,春和把她交给了一个长工,说是让他帮忙将沈兰带到地方,她懒得走。这长工没有说话,抓住沈兰的双手,力气比春和大很多。 沈兰从那时心里便疑窦丛生。 可那长工力气很大,狠狠抓住沈兰不让她反抗,近乎于拖地把沈兰拖到了这间柴屋中,沈兰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那长工走了,一句话也没留。 处处都显出不同寻常。 第三天晚上,她没有等来春和。 第四天,沈兰蜷在一个角落,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五天。 她万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大牢,没有死在刑台,竟然会死在这里。 千万种不愿冲破头脑,喉咙口像是火在烧。柴房中各处都关得死死的,木条将窗户定死,大脑一片迷蒙,早已忘了时间。 晕倒前沈兰不知道往嘴巴里塞了多少能够充饥的杂草,扒门的手流血结痂。 闭眼时,面前出现一张张人脸,耳边想起觥筹交错之声,仿佛回到了那天…… 再次醒来,瞧见的是,小弗一张惊恐的脸。 小弗哭着道:“你不见了这么些天,姑娘说你已经回家了,我总觉得不信,你的东西还在这里,怎么会回家,我是无意间听见姑娘对一个人道,今天晚上到老柴屋扔一个人,我想着是不是你,赶忙找到老柴屋,把你救回来了,幸亏你还活着!” 老柴屋是府上最深处闲置的一个房子,往常没有人会到那里去。 春和要把沈兰关在柴房活活饿死。 嘴唇干裂说不出话,沈兰腹中一阵恶心,这些天她为了能够活下来吃了不少杂乱的东西,小弗给她喂了一口水,恶心感直冲天灵盖,一股脑吐在地上。 小弗担心得不得了,扶着沈兰的手不住发抖,“兰姐姐,这可怎么办啊……马上就到晚上了,姑娘若是在老柴屋看不见你,到寝屋来找你怎么办?” 小弗一边哭,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沈兰呕。她无助的泪水落在沈兰手背,沈兰抓住她的手:“找世子……” 小弗慌慌张张,“什么?” 沈兰费力加大了音量,“找世子。” 小弗茫然道:“找世子……世子在哪,世子在府上吗?要是春和姑娘提前发现了怎么办?” 小弗心中有许多担忧,着急想问,沈兰无力摆手,推着小弗往外走。现在天色已经快暗淡完全,春和想要杀她,若是派去的那个人没有在老柴屋看见沈兰,再晚些就危险了。 小弗哭着从寝屋出来,一路跑向褚玉轩。 —— 沈兰半靠椅上,浑身软绵绵似水一般。耳外的世界都是模糊一片,唯独自己的喘息声,清晰异常。 窗前的桌上有一盏花瓶,她撑着走过去,紧紧握住瓶身。手止不住发抖,额间冒出冷汗,花瓶随着手抖磕在桌上凛凛作响。 无助,无边际的无助,像水鬼一样攀附上她的意识,缠住她的呼吸。 被冷汗浸湿的乌发贴在面颊,灯下柔光映照苍白的脸。 门忽然洞开,一个黑影冲进屋中。 沈兰汗流浃背,捏住花瓶的手死死攥紧。 那黑影往前来,沈兰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花瓶朝黑影扔去,桌上一盏小烛随着沈兰的动作咻乎而灭,房中暗沉一片。 花瓶哐当一声碎在那人脚下,声音在黑暗中清晰无比。 做完这个举动,沈兰已经筋疲力竭,不住喘着粗气。 她已经手无寸铁,只待束手就擒。 不知小弗可有找到世子,世子在不在府中,眼下凶多吉少,无论来的是春和还是那个长工,都能轻易掐死她。 陆旻侧身躲过花瓶的袭击,瓷器碎在他的脚下。若不是他反应快,方才就会被伤到。 月光透过窗棱,沈兰脸色惨白,呼吸沉重,一副将死模样。 他刚进来还未说出什么话,那人一个花瓶扔了过来,房中的灯便暗了。 陆旻侧眼瞧了下脚边碎瓷,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