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之后呢?那次分别后,你还有见到他吗?”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主动找到他的,在第二次见面后,我就觉得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虽然不觉得他的想法能实现,但他力量的增长速度让我很惊讶,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说了吗?要搞新法律。” “不,那只是他的最终目标,但不是他的下一步,在岭南遇到他时,其实他也很迷茫,帮助平民杀死怪异这种救急性的行为,不是他所追求的,他应该在思考一种一劳永逸的办法。 第三次见面,是在炎国的北部。 炎国北部的生活环境比南部更恶劣,环形城的数量更少,之间的距离也更远,但在哪里居住的人数却很多,咒术师像军阀一样划分自己的领地,互相割据,统治着普通人。 有关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一天,有一群疯子出现了,他在那片荒野上肆意屠杀,杀死了很多很多管理者,搞得荒野上人心惶惶,很多居民流离失所,虽然他们的处境本就很糟糕,但没了管理者后,他们的处境更糟糕了。 我去那里就是受到当地几个管理者的联名雇佣,调查到底是谁在这片荒野上打开杀戒。 我没想到最后找到的是他。” …… “哦,是你啊,上次我们聊了很久呢!要来帮我清楚害虫吗?” 这次见面他完全变了一副样子,打扮虽然和上次不一样,但那种独特的气质还是被我一眼认出来了。 找到他时,他刚好清理了一个荒野据点,身为管理者的咒术师被他冻成冰雕杵在原地,然后被随手打碎。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现在的人类就像一个浑身腐烂,病入膏肓的患者,不断灭杀怪异也只是往腐烂的肉上消毒杀菌,连缓解都做不到,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 想让这个濒死的病人活下来,只有把烂肉割掉,之后再消毒,再让他慢慢康复。 杀怪异无法改善社会,只有先杀掉那些心理扭曲的人,让坏人死绝,最后再去除那些怪异,这样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我觉得他彻底疯了,于是想要执行任务,当场把他击杀,但那次战斗我输了。 …… “你输了?”李峰岚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秦霜月,绰号凤凰,实力极其强大,在S级咒术师中,她是罕见的神智上感觉还算正常的人。 李峰岚之前听对方说过自己的成长经历,她的成长速度和她讲述中的猎人相当,也是在极端的时间内,从A级咒术师变成了超A级咒术师,紧接着以超A级咒术师的身份单人击杀了三名同级别咒术师,获得了准S级。 再然后,又没过多久,她的危险级别被正式定性为S级。 秦霜月默默点头:“嗯,是的,我输了,当时我和你一样吃惊,因为那时我已经变得很强了,但我还是没能打过他,虽然不至于被杀死,但逃跑也蛮吃力的。” 谈话间,她已经吃光手中的烤鱼,秦霜月随手拿起背包里的罐装可乐,咕嘟咕嘟痛饮几口,打了个爽快的嗝,看向幽深晦暗的森林,露出自嘲的笑容。 “说来也奇怪,虽然我很清楚猎人已经疯了,但我却忍不住要寻找他,我后悔和他打架了,即使是疯了,我也想和他坐下来谈一谈,听听身为疯子的他想怎么改变这个世界……我头次觉得,疯子说的话也有听的价值,至少会很有趣。” 李峰岚问:“从那以后,你就一直在找他?” “找到了几次,第四次见面在北极冰原,我偶然遇到他。 北极那边已经没人居住了,恶劣的环境让居住环境变成两位数,在这种冰天雪地里生存模式很单一,一眼望去天地茫茫,尽是苍白,也没什么想象空间,连怪异都没几个,在那里只有地域性怪异现象。 猎人孤身一人走在冰原上,我追上去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认出了我,还问我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一般疯子不会觉得自己疯了,他显得很奇怪,而且他问我的时候,人的精神面貌不错,语气正常,态度正常,完全没有上次见面时那种癫狂偏执的狂气,他就像从噩梦中突然清醒过来的人,问我刚才的噩梦是不是真的。 我不清楚这中间他又经历了什么,但他显得很失落,对我提起的拯救世界的话题完全没兴趣。 那次见面我和他一起旅行了三天,他变成了一个非常……非常,怎么评价呢? 一个非常哲学的人。 他说人生永远追逐着幻光,但谁把幻光看做幻光,谁便沉入了无底的苦海,他现在已经沉进了那个苦海之中。 我问他是不是放弃做那些事了,如果暂时没有目标,他可以和我一起同行,帮我一起做事,或许在脚踏实地生活的情况下,他会逐渐找到人生的意义。 我那会提出这个建议是一半是私心,一半是真心,我想要更长久地观察他,但也希望他能振作起来,虽然他此刻看上去更像一个正常人,但我却更喜欢他偏执的样子。 他提起了很多伤心往事,大概是他以前也有一些同伴,但那些同伴一个个离他而去了,有些同伴在最后否定了他的理想,有些同伴因为他的理想被世人做背弃,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阻碍他。 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有家人,并且他家人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离别的最后,他对我说——‘我还有机会,很快就会脱离这片苦海,我会看穿那一束光,是海市蜃楼,还是太阳,就留到日后吧……即使我已经放弃,另一个我仍会坚信那就是太阳。’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找他,但再也没找到了。 直到现在,我才搞到那个假面舞会的消息,他似乎最近不久还在那里出现过。 他还活着……这是最让我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