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就别赖这！”房东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她像提小鸡仔一样把江杳提到了门外。没等江杳反应过来，一个小箱子被扔了出来。
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江杳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站起来，想到渺茫的前途，她不禁叹了口气。
江杳，刚出生被大师断定为凶煞命格于是被毫不犹豫丢出家门。在孤儿院磕磕绊绊地长大后，江杳依旧面临着数不清的倒霉事。得亏江杳有个过于的乐观心态她才能勉强继续活下去。
但再乐观的心态也不能当饭吃。江杳拖着褪色的箱子在街上走着，心情沉重。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但江杳内心一片空落，要是再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那她又要回到天桥下将就了，也不知道那些纸箱有没有被扔掉……她的思绪渐渐跑偏。
突然，一根电线杆吸引了她的注意，准确的来说，是电线杆上的招聘启事∶
收一清洁工，要求吃苦耐劳，积极做事，包吃包住，工资面谈。有意者请联系15×××××，地址××××
江杳紧紧盯住包吃包住四个字，洁白的小脸离电线杆越来越近，就差黏上去了。
她迅速撕下招聘启事，看到地址她愣了愣。
南城404号？
江杳前段时间揽上了送外卖的伙计，知道南城一片都是富人区，听说有栋404楼正在修建，结果这才多久就造好了？
算了，甭管那么多，只要有钱能赚就好了。江杳掀开老旧的翻盖手机尝试联系招聘上的电话。
嘟嘟几声响起后，对面接通了。
“喂，您好，我是江杳，我看到了您的招聘。”江杳礼貌开口。然而对面却显然不在状态，等江杳巴拉巴拉介绍完自己的工作经验后，对面良久才回了句∶“……等我过来……”
这声音像是刚睡醒，有些低哑，沙沙的，慵懒十足。怪好听的，江杳不合时宜地想。
不过……只是个招聘就亲自过来接清洁工吗？江杳看着挂掉的电话脑子有点发蒙。
微风徐徐，过往的人看到电线杆旁边的行李箱上坐着个瘦弱的姑娘不免投来好奇的视线，然而这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于是一点热忱迅速恢复冷漠。
江杳听话地等那个电话的主人，百无聊赖下她开始胡思乱想。那人还记得自己招聘贴在哪吗？会不会那个人是骗子，叫她等着纯粹是恶作剧？
没等她再继续想下去，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慢慢降下，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朝着电线杆旁边的人问道∶“江杳？”
＊
江杳坐在后座，屁股下舒适的触感令她有点坐立难安。她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那个可能是她未来雇主的人。
现在的年轻人真潮啊，她忍不住感叹。
只见正在驾驶的年轻人黑色的鸭舌帽下压不住的白毛微微翘起，有时看向后视镜的红眸不经意与正在看他的视线对上，让视线的主人惊慌地把头转向车窗。
墨西塔其实也在观察这个应聘者，他看到江杳那惊慌的样子忍不住想起兔子的模样，有点失落了，墨西塔想。
“关于工资的事……”江杳还是忍不住询问，这可是关系她未来的大事！
“等到了再说。”不知怎么的，江杳能感受到前方“雇主”的情绪突然有点丧丧的。
于是江杳察言观色决定乖巧等待。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江杳莫名感觉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
*
南城404号，一幢刚修建好的大楼。只见它占据了最好的地带，离富人区还隔了十几个绿化带的距离。
江杳下车，当她拎着行李站在这栋金碧辉煌，高大气派的大楼前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属于土包子的惊叹∶“哇……”
等她走进去后，大门悄无声息地关上，阻隔了外面想要窥视的视线。
[是极阴之体啊……]
[好香好香，是那个小外卖员又来了吗？]
[呜呜呜，好想靠近吸一吸呜呜]
十几个绿化带外无数个宽敞的玻璃窗内被阳光反射出密密麻麻的视线，他们紧紧盯着大楼，恨不得立马冲进去抢走江杳。
江杳突然感觉静的可怕，整栋楼半点都没人的气息，她回头，但本应跟上的“雇主”却也不见了。
前面是长长的走廊，越深入越漆黑，江杳焦虑地来回走，发现这么一层长长的楼居然只有三个门——只有三个人住。
不是，“雇主”呢？都进门了怎么还不出来跟她商讨工资的事？江杳急了，她大踏步走向大门，然而门处的地毯上不知何时多了只白色的猫。
白猫优雅地舔舐手臂上的毛，它两颗仿佛红宝石的眼珠不期与江杳的瞳孔对视上，那一刻，江杳的脑电波突然连接到一个声音。
【应聘者江杳，我是大楼管理系统，你可以叫我管理人。】
一只猫还叫什么管理人？江杳嘴角抽搐。不对，猫怎么还能说话？
似乎看穿了江杳的疑惑，墨西塔矜贵地瞥了她一眼。
【首先我不是猫，是一个协助你工作的系统。】
【人身并不是必要的，能维持能量的形态才是最有用的。】
【如果觉得叫管理人不适应，那你就叫我墨西塔吧。】
听完，江杳再傻也知道面前这只猫就是刚刚她误以为的“雇主”。
她忍不住摆出死鱼眼。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她他的名字还硬是搞出什么管理人的称呼，好装。
虽然内心这么bb，但江杳嘴上还是欣然接受同为打工人的伙伴∶“好的，墨西塔。”
“那我的职责是什么？墨西塔。”
“你的职责就是打扫好所有房间。”
“工资呢？”
“这个依据雇主的评价来定夺。”
怎么感觉这句话在耍流氓，江杳拳头硬了。
“那我现在就开始干？”
“等等。”墨西塔突然坐直了身子。
“你难道没发现这栋楼空荡荡的吗？”
“发现了。”江杳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