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臣身居高位衣食无忧,不愿意去多想这些也是正常,”她笑,“但若是常常举步维艰,想得自然就多了。”
告别元硕,二人回府才休整不过一个月,宫中请帖便紧跟着送了来。
马上就是春节,德仪政务上的事务懒得处理,全托给了太后,自己倒是催着户部司拨出银钱,连办几场百官宴。
余笙穿戴整齐,瞧着徐逸一身云川世子官袍:“公子竟打扮得如此隆重。”
“好歹是从户部司拨给圣上的银子,”徐逸轻蔑笑着,“若不隆重一点,自然是显示不出我对圣上、太后如此热衷投钱办官宴的尊敬。”
徐逸本就容貌出众,被云川官服一衬,更显得青年才俊,样貌出尘脱俗,到了宫里惹来不少目光追随。
庐将军拍着他:“我说老弟你这穿得也太精致了些。”
“花架子罢了,哪有庐兄您这逼人的气魄厉害?”徐逸摆手,“不知庐兄身子恢复得如何?”
“还行吧,至少能走动了,”庐将军板起脸来,“喜庆日子说这些做什么,成心给我添堵。”
徐逸笑:“这不是想替庐兄排忧解难,我听内侍说,圣上和太后一商量又扣了禁军银钱,可有此事?”
见徐逸身边标致的美人要离开,庐将军连忙伸手拦住:“弟妹在这里便是,禁军这点笑话有什么不能听的。”
徐逸看着庐将军的手,皱了皱眉。
余笙默默地挪到了徐逸身后。
“是克扣银子了,”庐将军盯着这小美人,耸耸肩,“不过那又如何,左右扣的又不是老子的银钱,跟老子可没什么关系。”
“唉,这没钱还真是个难处,”徐逸叹道,“我还听说禁军空了不少位置,要是有月钱拿的话,小弟倒是想要试一试。”
“你就吹吧,”庐将军打趣,“剩下的可都是些老油条,你要是去了,不知道被打压成什么样子。”
众臣入席,余笙凑到徐逸耳边:“我瞧圣上笑得如此开怀,这都开了几次宴了,他是当真享受。”
徐逸给她添满酒:“万人朝拜,以他独尊,这可是太后给不了的,自然快活。”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众人的眼中真是柔情蜜意,甜蜜得紧。
肩膀被冷不丁被拍,元硕吃着酒,头也不抬:“郡主有何贵干?”
袁青黛顺势在身边坐下,嫌弃地瞥着他:“我说你个做王爷的,能不能有点正形,能不能别盯着别人的未婚妻相看啊?”
“嘁,”元硕笑出声,闲闲地看着她,“我说,你一个郡主能不能也懂点规矩。”
他笑道:“离男子也保持点距离吧,不怕别人说闲话?”
袁青黛瞪眼:“你莫要找其他理由。”
“你说你一个人没正形就算了,能不能别老祸害人家云川世子,我那从江州来的妹妹性子单纯,你可不要害她。”
元硕无语饮酒:“性子单纯……郡主你还真是性子单纯。”
袁太后坐在高位,默默地瞧着袁青黛的一举一动,却问着安王妃:“小妹,我是在何时被许给先帝的?”
袁慧视线从余笙身上收回,应道:“妹妹记得,应是在十七岁时。”
“十七岁……” 袁太后目光幽深,似是回忆起了往事,“是我才认识袁青黛父亲的时候。”
见太后拭泪,德仪有些慌张:“母后为何伤心啊?”
“不过是想起了你的父皇,” 袁太后平复情绪,“那日我出嫁,漫天红花红绸,盛大无比,这场面许久不曾见到了。”
袁慧附和,“竟过去这么多年,想来也是许久不曾见到皇室有喜庆之事了。”
袁太后看向袁青黛:“义妹,可有中意的心上之人?”
余笙与徐逸对视一眼,皆觉不妙。
袁青黛一时愣住:“不曾,姐姐为何突然关心此事?”
“想想青黛今年就要十八了,” 袁太后笑得慈爱,“该是时候为你许个人家了。”
“姐姐……”
“我瞧元硕也未曾娶妻,与郡主甚是亲昵。”
元硕眸间划过凌厉:“多谢长姐挂念。”
下一秒,太后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这百官宴甚是喜庆,不如趁此机会,就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做主,将郡主赐予你为正妻,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好啊,”德仪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点头应允,“也是一桩美事,朕允了!”
袁青黛脸色发白,手足无措地拽着元硕的袖子。
看着女子发红的眼眶,元硕沉默片刻,起身回绝:“多谢皇嫂,可臣弟不愿。”
余笙道:“郡主从面上来说是太后的人,明王殿下拒绝也不奇怪。”
徐逸勾唇,“但他居然主动拒绝,就很奇怪。”
按元硕的性格,应是让袁青黛主动提及,他全身而退才是。
“你们二人都莫胡闹,”太后摇头,“年岁都不小了,许了彼此,最是不亏。”
袁青黛惊到:“阿姐,我……”
元硕先袁青黛一步:“既如此,臣弟多谢皇嫂。”
“多谢阿姐。”
百官齐贺,宴会重归热闹。
袁青黛在众人庆贺前率先独自离去,元硕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徐逸举杯来到他的面前:“臣敬明王殿下,愿明王殿下与郡主,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元硕咬牙谢道:“多谢云川世子。”
他看着远处笑容满面的袁太后:“皇嫂赠我这么一份大礼,我自然得回敬一份更大的,才能彰显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