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李遗张了张嘴,然后又皱起了眉。 “自然是兄长劳苦功高,又才高服众,加之在陇右胡人各部族当中威望甚重。” 赵广在一旁毫不犹豫地说道。 冯永看了一眼赵广。 你这话让我怎么接? 我是应下呢,还是不应呢? 应下的话,会不会脸皮厚了些? “兄长觉得,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李遗方才张嘴,其实也是想说这个话。 “有。”冯永点头,“丞相那时还跟我另讲了一番话。” “丞相说,大汉这近十年来,连失大将,谋臣,更别说曲长、屯将等,足有近千余人,此皆精锐。” 荆州之失和夷陵之败,当真是差点抽干了大汉的所有元气。 “陇右之战,虽说是将士用命,但也是天祚大汉,方有此大胜。” 虽有陇右大胜,但冯永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诸葛老妖私下里,其实对这次的北伐将士并不是很满意。 原因很简单,除了他亲自率领的虎步军,以及自己所领的南乡军。 剩下的将士,从上到下,远远达不到军令肃整的要求。 马谡、李盛、黄袭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 军纪号令不明,将领经验不足,在关键时刻将士容易全面溃败等等,问题极为突出。 李盛守城,不战而逃,马谡领军,一触即溃。 更重要的是,一败之后,兵将不复相录,兵不见将,将不见兵,各自争相逃命。 所以诸葛老妖在北伐结束后,大力提拔了一批在北伐中表现良好的将领,比如说姜维,柳隐等。 同时还加紧训练士卒,厉兵讲武,严肃军纪。 自己以这般年纪就能开府领军,除了功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汉军中将领的断层与短缺。 “此次北伐,军中将领好歹还有好些人被提拔了起来。” 说到这里,冯永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赵广。 赵广缩了缩脖子。 他已经做好了挨兄长骂的准备。 哪知兄长却是没有提起他:“但军中精锐,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军。” “以前唯有经过不断征战,方能从死人堆里挑出精锐。但陇关与街亭两战,我向丞相证明了,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练出精兵。” 李遗几人都知道冯永所说的方法是什么。 “可是兄长,这种方法,糜费极高,大汉就算有心,只怕也是无力承担得起。” “精锐嘛,糜费哪有不高的?”冯永叹了一口气,“谁也没敢指望大汉军中全是精锐。” “所以这个讲武堂,丞相只给了一个名义,归大将军名下所辖,但费用由护羌校尉府想办法。” 毕竟出来的学生都是入到护羌校尉府军中,费用肯定是要自己出的。 “大将军?大汉现在好像没有人任大将军之职吧?” 赵广嘀咕了一声。 冯永忍不住地怒视赵广。 是不是觉得我不骂你,你就可以开始跳了? 赵广又缩回椅子里。 只是他的话却是提醒了另外两人。 不说是李遗,就是李球,听到赵广的话,心头猛然一跳! 大将军? 丞相让讲武堂归于大将军名下,是什么意思? 大将军的特殊地位,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按理说,原本大汉三公之中的太尉,是大汉最高军事统帅,掌四方兵事功课。 负责全国军官的考核,每岁末,评定等次,上奏皇帝,作为军官升迁、降调的依据。 但在经过光武皇帝削减权力后,大汉三公:太尉、司徒、司空,名义上虽为最高官职,但并无实权。 三公之上,原本还有一个上公太傅,乃是太子的老师。 待太子登基后,太傅大多会录尚书事,算是实际上的丞相。 只是后汉中期以后,太后临朝称制,外戚多以大将军执政,所以太傅也逐渐成了荣誉职位。 所以到了现在,掌有实权的三个职位分别是:大将军、大司马、丞相。 大汉现在既无人任大司马,也无人任大将军,唯有丞相一人。 “咳!说讲武堂呢,”冯永咳了一声,打断了几人的浮想联翩。 “讲武堂归谁管,那是丞相要考虑的事。但丞相确实是已经答应了可以在南乡开讲武堂。” 讲武堂归谁的名下,其实并不重要。 最典型的就像侍中、尚书、御史这些官职,名义上是属于少府,但实际上是却是朝官。 特别是前汉的中书令,后汉的尚书台,乃是处理政务的中枢实权机构。 虽然归于少府名下,但实际上直属皇帝,或者掌握实权的大臣都要领尚书事。 “既然兄长已经安排好了,那小弟自然会尽力劝说大人,多去讲武堂讲课,也算是为大汉尽最后一份绵薄之力。” 李遗连忙说道。 归大将军名下的讲武堂,其学生又是入于兄长所领的军中,这等事情,还需要犹豫吗? 看着兄长与李遗谈完了事,赵广这才有些扭捏地开口道:“兄长,小弟……小弟其实也有一事相求。” “想领兵?”冯永斜视他一眼,开口问道。 “还是兄长知我心!” 赵广大喜道。 呵! 冯永冷笑。 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都能知道,还用知你心? 更何况你连花花肠子都没有,就特么的一根直肠子! “你是最早跟的我,我教过你多少东西?提醒过你多少次?嗯?” “看看人家刘浑,都封侯了,你呢?连个将军号都保不住!现在还有脸跟我说想领兵?” 赵广缩成一团。 这顿骂,终究还是逃不掉。 看着他这副模样,冯永就想动手。 看来赵老爷子喜欢用棍棒教子不是没有缘由的。 冯永咬牙切齿道,“我问你,当初我让你多跟赵老将军和马将军多学学骑军的兵法,你学了多少?” “学……学了一些,只是这几个月,都准备成亲的事呢,所以就耽搁了一点。” 赵广吞吞吐吐地说道。 看到他这模样,冯永终于忍不住地上手。 “你还敢耽搁!你知不知道,赵老将军都说了,他准备把骑军战法教与刘浑!” 冯永劈头盖脸地就打下去,拳打脚踢,连打连骂,“你可是老将军的亲儿子,难道还要输给一个外人!” 赵广呜呜地叫委屈:“大人一向不爱我!” “你管他爱不爱你,你都要爱他!不爱他你怎么学骑军?” 冯永恨铁不成钢。 从南中和平襄传过来的消息,黄月英这个国家级技师出手,终于让水排重现天日。 水排加上鼓风机进行冶铁,精铁的质量和数量,都会呈爆发级地上涨。 具装甲骑不再是梦。 可是自己现在手头上连个骑兵将领都没有,冯永心里怎么能不着急? 刘浑总归是要调回陇右都督府的。 而且冯君侯也没那么大方,把自己花了大价钱搞出来的具装甲骑,送给别人用。 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是赵广这个家伙了。 “领兵可以,老子手头现在只有骑军,你要不要?” 冯永怒气冲冲地问道。 “要,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