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仪一听这个声音,也不知怎么的,顿时就觉得自己是满腹委屈,差点要流下泪来:“丞相!” 只听得屋里的丞相又道:“还不快请杨长史进来?” 冯永微微侧身,让开门口,伸手道:“杨长史,丞相有请。” 杨仪哼了一声,再也没有看冯某人一眼,径自上前推开房门。 他正待步入屋内时,只听得冯永又开口道: “杨长史,入到屋内,你可千万别太过靠近丞相,记得至少离一丈之外。” “丞相体弱,你身上又染了风寒,可不敢把病气过给丞相。” 杨仪猛地转过头来,牙齿咬得格格响,看那模样,恨不得啃噬冯某人的血肉。 冯永连连摆手: “喛喛喛,你莫要这般看我,我不是故意为难你,我只是提醒你。若是丞相因你而染上风寒,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杨仪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实在是不想跟这个人说话,直接就进入了屋内。 “丞相!” “来了啊,直接坐吧,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些虚礼。” 丞相半躺在榻上,精神似乎不错,指了指椅子,说道。谷 看着离榻近两丈的椅子,杨仪嘴角一抽。 按他的设想,自己应该是直接扑到丞相榻下,极尽言辞,哭述冯某人的嚣张跋扈。 只是想起方才冯某人的警告和提醒,再看到丞相的动作,他只得悻悻地坐到椅子上。 “说说吧,你要来见我,是为了何事?” 丞相看向杨仪,开口问道。 杨仪本是一肚子的话,但经过方才在门口被冯某人一激,再看到丞相现在的模样,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说起。 好一会,他才讷讷道:“丞相,冯……” 说了一个冯字,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了看门口。 “不必理会冯明文,我还没糊涂到分不出是非的时候,大汉也还没到防言如防川的地步。” 感觉到丞相的目光犹如实质,直透自己的心思,杨仪突然心头一紧。 他忽然反应过来:丞相,是不讲私情的。 想起某人的深谋远虑,杨仪更是意识到: 自己跟随丞相多年的情份,可比不过先帝托付丞相以国事的情义。 冯贼莫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行事才这般毫无忌惮? 杨仪坐在椅子上思绪翻腾,一时间竟是没有吭声。 丞相等了良久,看到他如此失礼,不禁催促道: “威公,何以不语?” 杨仪终究是有才智之人,他定了定神,开口道: “这些日子以来,外头一直有传言,说丞相病重不起,人心不稳,仪亦是担心不已。” “如今得见丞相,心神激荡之下,思绪纷然杂陈,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丞相闻言,不禁有些感慨: “你随我这么多年,你我之间,也算是相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杨仪想了想,然后低声道: “丞相的身体,可还安好?” 丞相笑答: “尚好,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特别是取了长安之后,我也算是放下了一个心病。” “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在长安城休养,不须再像以前那般劳累,感觉轻松不少。” 杨仪再一次沉默。 丞相是轻松了,但承受压力的可是自己啊,此非吾之所愿也。 于是杨仪试探着问道: “得闻丞相身体好转,我也就放心了,却不知丞相何时有意亲理诸事?” 丞相笑着摇了摇头,“威公,我现在这病,就是因为积劳成疾,现在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些时日。” “威公现在催我亲理诸事,莫不是不愿看到我能够放松一会?” 杨仪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仪安敢这般想?只是大伙以前都是习惯听从丞相之令,现在一时半会看不到丞相,还真是不习惯。” “威公啊,你别看我现在精神不错,但医工说过了,我现在这副身体,是真不能再劳累了,不然后果堪忧。” 听到丞相这个话,杨仪心头一急,正要说什么,哪知喉咙却是发痒,让他不得不举袖挡嘴咳嗽起来。 丞相看到他这副样子,指着他笑道: “你看,不过是天寒而已,你我二人,一个卧病在榻,一个染上风寒,老啦!我们都老啦,是应该给后辈让路了。” 杨仪一听,连忙放下袍袖,张嘴就要说话。 哪知他越是着急,喉咙就越是痒得厉害。 一张嘴,话还没出口,就“咳咳”地喷出满天的飞沫。 守在门口的冯君侯听到里头咳得这般厉害,探头探脑地进来一看,正好看到杨仪这个模样,眉头就是大皱: “杨长史,莫要对着丞相咳嗽,我不是说过了,小心把病气过给丞相!” 我入你阿母的! 杨仪正待捂嘴,就听到门口冯永的话语,心里不禁又气又急。 我要是不小心,会坐得这么远? 只是此时的他偏偏说不得话,双眼才瞪过去,喉咙又痒得厉害,不得不再次用袖子遮掩住脸,猛烈咳嗽起来。 冯君侯看着他,满脸的嫌弃:还长史呢,一点都不卫生。 杨仪本来是想瞪着冯某人,这一咳之下,自然是瞪不成了,只是注意力仍是放在对方身上。 又岂会看不出冯贼流露出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冯贼这厮,实是辱人太甚! 杨仪性情本就急躁狭隘,看到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