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与高车所用的大车颇有些相似。 若非会首亲眼见过,他怎么突然就能做得出来? 那可是北海,传说中的北海。 会首,或者他的师门,总不会跟从极南到极北的胡夷,都有仇吧? 这是怎么做到的? 许游思绪纷飞,而译者大概是喝得有些大了,仍在絮絮叨叨: “这些高车人一来,大漠上的纷争,就更加混乱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 许游听到这个话,心头一动,按下对会首的猜测,他面带礼貌的笑容: “那边的魏人,不管吗?” “前两年还好一些,若是在边境上闹得大了,他们还会派人过来警告一下。” 说着,译者摇了摇头: “这两年越发地不行了,他们只管向我们要马,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管。” “那你们为什么不卖给他们?”许游脸上带了好奇的神色,“我记得,弹汗山那边,不是可以直接南下与魏人买卖吗?” 弹汗山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以一己之力统一草原,让大汉三路大军全军覆没,大漠雄主鲜卑王檀石槐的王庭所在。 檀石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王庭设在弹汗山? 因为弹汗山往东,可以控制幽州辽东。 往西,可以威胁并州,进而控制九原。 最重要的是,弹汗山往南,则是阴山山脉、燕山山脉、太行山山脉的交汇处。 所以这一带山势低矮,有不少山口,可以让骑兵轻易翻山而过,直通河北平原。 这一带,正是代郡,上谷郡,同时也是历朝历代中原政权与北方游牧民族的交锋之地。 其中最着名的关口,莫过于居庸关。 但居庸关并不足以万无一失地保障幽州郡治蓟县(即后世的北平)的安全。 因为就算是一千多年后,后世的明朝,即便是花了无数钱粮筑起来内三关,驻守重兵,仍无法阻挡北方铁骑。 后金屡屡绕过居庸关,劫掠京都周围州县。 一望无际的河北肥沃之地,一旦被骑兵进入,那就是随意纵横驰骋。 而历史上着名的土木堡之变,也正是在居庸关以北不远的地方发生。 然后瓦剌军趁胜南下,不费吹灰之力越过以居庸关一带的关塞,兵临京都城下。 所以和守江必要守淮一个道理,想要以居庸关为主枢纽的关塞发生作用,就必须要先守住北方扼守山口的广宁城(即后世的张家口)。 这就要各个关城与关口之间相互紧密配合,这就非常考验各处守军的默契。 否则一处有失,那就会形成连锁反应,处处都是漏洞。 若不然,就是像汉唐那样,干脆直接主动出击,出兵塞外,把塞外当成战场,让敌人根本没有机会攻打边塞。 自从轲比能被驱赶去九原以后,幽州北境就安宁了许多——至少对魏国来说是这样的。 按理来说,若是魏国想要从胡人买马,那么直面北方大漠的广宁城就是最好的交易地之一。 像乌牛这种,舍近求远,宁愿从弹汗绕远路来到平城,可算不上优先选择。 “其实我们原本也是想要南下,把这些牲畜卖给魏人的。” 译者解释道,“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广宁城一带,也不知从哪来了一个部落。” “他们盘踞在山中,不但经常袭击南下交易的部落,甚至从广宁城运马去塞内的魏人队伍他们也敢抢。” “他们来去如风,极是凶悍,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说到这里,译者似乎有些尴尬,咳了一声: “不过现在想想,也幸好有了他们,这才让我们想着来这边碰碰运气。” 听到译者这些话,许游面不改色,不知是没有介意,还是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他只是问道: “那南边的魏贼呢?他们的马被劫了?难道就不管了么?” 译者摇头:“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听说,南边的魏贼,也不是没有派人去寻找他们,不过应该是没有什么结果。” “要不然的话,那条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不能通行……” 许游闻言,笑而不语。 暗道能通行就有鬼了。 不,应该就算是能通行,那也一样有鬼。 鬼王的鬼。 平城在西边,广宁在平城的东北方。 两地之间,虽隔着阴山余脉与燕山。 但正如前面所言,广宁到居庸一带,因为处于阴山山脉、燕山山脉、太行山山脉的交汇地带,所以山势低矮。 所以骑兵从平城出发,可以轻易到达广宁城的后方,直接切断广宁城与居庸关的联系。 往北,可以劫掠广宁城周围。 往南,可以通过太行八陉之一的军都陉,直叩居庸关。 面对刘浑所带领的大汉精骑,莫说是草原上的胡人。 就算是驻守居庸关关塞内的魏贼,只要他们有胆子从居庸关出来,刘浑就能教他们做人。 现在的幽州,可不是以前的幽州。 司马懿收缩在中原之地,根本不管冀州与幽州的死活——当然,他暂时也没有对二州发号施令的大义名分。 而有大义名分的曹爽,能力本就不足,再加上河北离许昌实在是太远——中间还隔了一个司马懿占据的司州。 所以河北之地,根本就不是他的重点关注方向。 现在的他,只想着如何拢络江淮与荆州一带的大军,以抗衡手握重兵的司马懿。 所以只要刘浑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