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乔可是在南中喂了好多年的蚊子。 徇私? 不存在的。 以他眼下的情况,自然不可能提拔自己的儿子。 不但不能提拔,还要注意避嫌。 没曾想到,他想避嫌,冯都护却是主动提起。 一向沉稳的蒋琬不知冯都护是何意,犹豫了一会,这才点头说道:“没错。” 当年冯都护并没有深入追究自己儿子的失误,蒋琬知道对方这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要不然,没看如皇亲国戚的縻家、刘家的郎君,都差点没被整得生不如死? 更别说街亭一战,陌刀队大绽异彩,生生扭转了北伐陇右差点失败的局面,越发显得自己儿子在陌刀一事上的过失之大。 事后大郎还能平安无事地呆在汉中冶,这已经算是难得。 若不然,要是陌刀质量不过关,在街亭大量折损,导致这一战功亏一篑,大郎最后会落个什么下场,那可就难说了。 冯都护看到蒋琬的神色,知其心意,试探着问道: “令郎这些年来,做事也算是勤勉,积累了不少功劳,蒋公就没想过培养一下他?” 蒋琬闻言,立刻摇头: “犬子才浅德薄,吾只愿他能衣食不缺便足矣。” 冯都护似是早就料到蒋琬会如此,当下微微一笑: “蒋公怕是难如愿矣!我看令郎君,忠恳勤勉,颇有君子之风,有类蒋公。” “正所谓金埋于沙,难掩其彩。眼下正是汉室三兴的关键时刻,朝廷求才若渴。” “若是蒋公不愿意举贤不避亲,那说不得我就要越俎代庖,为国举才了。” 蒋琬大吃一惊:“中都护,这是何意?” 冯都护收起开玩笑的神情,敲了敲桌子,正容道,“河东那边,算得上是中原重郡。” “征东将军姜伯约,敏于军事,须得专注防备东面的魏贼大军。” “而典农中郎将石包,虽有经国才略,但细行不足。” “故我欲再派一位德行皆备的贤才前去出任河东太守。”说到这里,冯都护看向蒋琬,“吾以为,令郎君是个好人选。” “万万不可!”蒋琬拒绝道,“中都护言河东乃重郡,诚是斯也!犬子德才疏浅,只会误了中都护的大事。” 冯都护笑而不语。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柳隐与蒋斌,皆是历史上的蜀汉灭亡时,守着汉中孤城不降的人物。 按理来说,好像应该是有三个人的,只是第三个人的名字,冯都护一直没想起来。 现在时间长了,他就更想不起来了。 毕竟后世的游戏里,姜维与柳隐有关。 而历史上,蒋斌又是蒋琬的儿子,同时又与钟会有关。 所以这两个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来。 但第三个人,守的城池名字没有特色,本人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特色,人际关系更是平平无奇。 没有背景,只有背影。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有能力,想来最终还是会出头的。 柳隐已经出头了,此时正当用人之际,直接任用历史上证明过自己的人,自然比冯都护辛苦筛选人才更方便一些。 蒋琬自然不知道冯都护心里所想,但他看到冯都护脸上虽带着笑容,但并没有接自己的话,便知道对方心意已决。 虽然为了避嫌,不能亲自提拔自己的儿子,但有人愿意提拔,蒋琬还是站起身来,对着冯都护深深地行礼: “犬子无才,侥幸得入中都护之眼,琬替他谢过中都护提拔之恩。” “蒋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说了,我只是为国举才。” 冯都护连忙扶起蒋琬,然后开玩笑般地说道: “河东虽是重郡,但眼下东面有贼人重兵,随时会发生战事,只盼蒋公莫要怪我把他放到险地才好。” 蒋琬摇头,神情有些复杂: “中都护未至弱冠之年,就已经开始领军陷阵,如今已逾十载矣!汉家儿郎,莫不以中都护为表率。” “琬身为国家重臣,岂敢阻拦自家孩儿报效朝廷?” 榜样的示范作用是很强大的。 大汉这些年来,涌现了一大批以冯都护为首的年青将领。 不但有勋贵子弟,也有世家子弟,更有普通百姓子弟——讲武堂首席大师兄张远,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再加上冯都护那些什么“十步杀一人”“大漠孤烟直”“汉家战士三十万”等等诗文。 还有换着花样吹捧汉家丰功伟绩的说书人。 当真是极大地刺激了不少郎君马上博取功名的热情。 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蒋琬若是说自己的儿子不渴望建功立业,那就是假话。 “有蒋公这句话,那便足矣!” “还是要谢过中都护。” 蒋琬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而来,又怀着复杂掺杂着些许喜悦的滋味而去。 “蒋公琰这是在试探你。” 送走蒋琬后,右夫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提醒了一句。 正高兴着的冯都护顿时就是一怔:“什么意思?你不是在监督少府的人帮你建府邸么?难道还听到我们谈什么了?” “得知蒋公琰登门我就赶过来了。”右夫人白了他一眼,拉着他进屋,“大赦的事情嘛!蒋公琰这是在利用这件事试探你呢。” 冯都护闻言,眼皮就是一跳:“试探?试探我什么?有什么好试探的?” 右夫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自然是试探你执政之后的态度。” “哈?” “如今大汉的政事,阿郎与蒋公琰共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