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都护一说,右夫人也有些皱眉起来,努力地回想了一下: “好像,还真没有?唉,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奇怪。” 冯都护哼笑一声,不语。 可怜的娃,在宫里都被憋成什么样了,连挨打都羡慕。 “笑得这般古怪,又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右夫人不满地拿扇子拍了一下他。 “能有什么见不得人?我是在想,陛下的子女也不算少,怎么太子看起来反而像是没有玩伴一样呢?” “哪能一样?” 右夫人叹了一口气: “要说我这个外甥吧,性子倒是不坏,来府上的时候,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行事倒也规矩。” “而且从他想要跟着府上的孩子练武看来,还是有一些血气的。” “只是阿姐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自然是宝贝得不行,再说了,宫里和府上能一样吗?” “寻常的皇子皇女,可不敢像府上的孩子一样玩闹。” 冯都护奇怪地看了右夫人一眼: “你跟我说这些宫禁之事做什么?不知道这是外臣不能随意打听的?莫要害我。” “少给我装湖涂!”右夫人又是用扇子拍了一下,“说了这么多,我就不相信你听不出来。” “若是宫里当真让太子到府上求学练武,你愿不愿意?” 冯都护打了个哈欠,这大热天了,一躺下就想睡觉。 “我无所谓,但皇后能舍得?我可提前说好,太子来这里,只能瞒着身份过来,最多也就是以宗室的身份。” “我可不想府上的孩子小小年纪,在自己家里,还要缩手缩脚。” “打闹也好,打架也罢,该打打,该骂骂,可不惯着。”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推脱,不惹这个事。 阿迟刚过来的时候,每次上门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彷佛冯府就是地狱深渊,一入深似海,再也不能活着出来的那种。 但冯都护是丞相的半个弟子,关将军又是丞相夫人的养女。 两人代丞相夫妇教子,没半点毛病。 太子可就不一样了。 就算再怎么提前说,但皇后心里最后怎么想,谁能把握得住? 只是在亲事上,拒绝了宫里这么多次,要是现在连太子都不让上门,岂不是相当于明说就是不想让双双嫁太子? 那可是欺君之罪——说好的只要双双喜欢就行,现在你又给我玩这一套? 真以为皇后不能自称“朕”? “就算是宫里的先生,皇子皇女犯了错,该打也是要打的,要不然那就是先生的失职。” 右夫人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而且她觉得太子这个年纪,跟同龄人多接触,未必不是件好事。 “阿姐现在可能没有这个心思,但陛下可就不一定了。” 右夫人小时候经常进宫玩,自然知道陛下小时候并不缺玩伴。 因为那个时候,宫里有不少忠烈之后。 如霍弋,就是被先帝收养在宫里,陪着陛下一起长大。 陛下现在想要给太子找几个玩伴,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陛下能不能说动阿姐,这可就难说了…… 冯都护却是有些不太耐烦: “怎么管教太子,那是宫里的事情,你看着就好,不要沾惹太多。” 一点都不沾惹肯定是不可能。 斩不断的血缘,更别说两姐妹的关系从小就不一般。 不过右夫人也同样理解冯都护的心理,她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 “过几日,我打算去一趟北边。” “北边哪里?” “自然是五原和平城。” “不行!” 右夫人一听,立刻就断然否决了他的想法: “才刚刚回来,又要走,就不能在府上多陪陪我吗?” 冯都护一怔。 这是什么话? 右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右夫人赌气般地转过身去: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回来。” “你这是怎么啦?” 这小情绪来得莫名其妙的。 “阿漠出生的时候你要外出征战,难道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也要不在我身边吗?” 右夫人想起左夫人生双双和阿虫的时候,这个人就算不在身边,还留了催产诗。 生阿顺的时候,则是一直守在产房外头。 自己呢? 却是什么也没有。 实是委屈得不行。 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啊?” 原本懒洋洋窝在躺椅里的冯都护,顿时就是垂死病中惊坐起: “有了?” “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 “莫不成老子的X染色体当真要翻身?” “什么?” “没什么,就是希望生个女儿。” “凭什么?我就是要生儿子。” “也行,生个龙凤胎,就像双双和阿虫一样。” 正值黄金岁月的右夫人,正值身体最好的阶段。 前面又生过一个,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那还差不多。” 右夫人这才满意一笑。 冯都护伸过手,帮她擦干泪珠,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