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虽然自知城门坚厚,非一般冲车所能冲开,但感受丰脚底传来隐隐的麻木,文钦仍是有些担心。 只见他大喝一声: “下石磨!” 守在城门上方的魏军,齐齐呐喊,把早就准备好巨大的石磨推出,向着城门外的吴军狠狠砸去。 正在冲撞城门的吴军感觉上头有异,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 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石磨便砸了下来。 来不及避让的吴军当场就被砸了个粉碎。 有的脑袋没了,只剩下身子。 有的上半身没了,只剩下腰以下位置。 但见红的,白的,溅满了冲车。 粘湖湖液体,还夹杂着不知明的大大小小的块状物体。 饶是粗大的原木,也被石磨砸出一个缺口,木屑给飞。 “拉!” 伸出脖子看到下边吴军惨状的伯卒,咧嘴一笑,又大声吩咐道。 “一,二,起!” 城头拉着粗大绳索的魏兵喊着口号,开始用力。 虽然用铁链代替粗绳索可能会更加结实,但同时也会增加重量,加大拉升的难度。 最重要的,是铁很重要,犯不着用这个地方。 与原木一样沾满了不明物体的石磨开始缓缓升起。 逃过一劫的吴兵看到石磨又被拉了上去,差点被吓破了胆,连忙四散而逃,不敢再推着冲车继续冲撞城门。 城上的魏兵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把石磨拉到一定高度,再次往下放。 如是再三,冲车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卡察! 哗啦! 实心原木就算是再粗大,能扛得住石磨,但支撑着它的其他部件,可没有它这么结实。 一阵声响过后,冲车终于被石磨彻底砸毁。 魏军见此,又是大声欢呼。 只是虽然魏军暂时阻止了吴军的攻势。 但冲上来的吴军还是太多了。 下一波抬着轻梯的吴军再次冲了上来,与他们一起冲上来的,还有几架云梯。 如果说,城头的魏军可以推开轻梯,那么云梯这种有底座的重型攻城器具,就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 “升!” 随着一声令下,由滑轮控制的第二层梯子开始缓缓升起,向着城头靠去。 “咣!” 待云梯的尽头架在城墙上,吴军又再一次推着云梯的底座,让它紧紧地靠到城墙根上。 “杀,上城杀贼!” 有了底座的云梯,不但要比轻梯更加不容易破坏,而且坡度也比大部分轻梯要缓一些,更加方便攻城将士攀爬。 城头的魏军见破坏云梯,立刻又搬起石头,正欲向下砸去。 忽然,一阵箭雨向着城头袭来! 原来笨重无比的临车与井阑终于姗姗来迟,被推到了弓箭射程之内。 虽然这些重型攻城器具不多,仅有十来座。 但它们的高度已经隐隐超过了城墙,处于最上面的吴军弓弩手,正疯狂地向着城头的守军射箭。 特别是几座云梯所对应的城头位置,更是他们重点的照顾对象。 这是攻城这么久以来,吴军的弓弩手第一次在压制住魏军。 魏军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倒下了不少人。 正在攻城的吴军士卒顿时感觉压力一轻。 “上上上!贼人已经被压制住了!” 先锋官一马当先,顺着云梯快速往上爬。 第一个攻上城头的先登,乃是大功。 “将军有令,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所得子女财帛,皆归己有! 随着诸葛恪的这道军令传遍全军,让已经杀红了眼的吴军将士皆是亢奋非常。 六安城可是魏贼庐江郡的郡治,整郡最富庶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就连原本想要去周边抢掠百姓的军中将领,此时亦是两眼放光。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诸葛将军会下这等军令。 毕竟按理来说,陛下这一次如此大规模举兵向北,自然是存了开疆拓土之意。 真要攻破了城池,以后就算是大吴自己的地盘了。 特别是像六安这种郡治,为了以后的治理,一般不会轻易纵兵洗城——除非是久攻不下,为了刺激将士士气。 可现在才攻城多久? 特别是三日不封刀,这基本已经算是半屠城了。 “三日不封刀,谁抢到就算谁的,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各营将官喊得满脸通红,不断地鼓动着:“哪个营第一个破城,还能优先挑选。” “此辈富贵,在此一举,抢了这一次,家里妻子尚有何忧?要拼命了啊,兄弟们!” 看着激动得嗷嗷叫的将军们,诸葛恪眼中隐隐有些阴沉。 只是这份阴沉,被他很好地藏在了眼底。 对于颇有几分志向,同时还自视甚高的他来说,需要下这等军令来刺激将士用命,心里确实有点不情愿。 同时也有些不太高兴。 得知这一切,再看着兴高采烈的吴军, 傅佥“嘿tui!”一声,吐了一口口水,以示不屑: “与贼人何异?” 罗宪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本就是阵前常见之事,以后你若是想要领军上阵,这等事情就得看得惯。”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光武皇帝也好,先帝也罢。 他们在围城日久,又攻不下城池,军中将士士气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