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她没有片刻停留,留下军令,让尚还在大河西边的武卫、无前、突陈三军,渡河之后,归张包节制。 然后自己就带领大汉眼下仅有的战略机动骑军,向着北边急驰而去。 正当关将军领军驰援太原的时候,冯都护也终于从武关道的群山里钻了出来。 没办法,盛夏多雨,常见山洪,武关道大部又都是山径,行不得快马。 “中都护?中都护可在?” 武关城里,早几日就守在这里的董允,看着一队人马进入关口,连忙上前大声询问。 “嗯?” 冯都护循声望去,看到老熟人,心里同样是一喜,越众而出: “董侍中?你如何在这里?上党战事如何了?” 董允看着浑身上下都是沾满了泥水的人站了出来,呼唤自己的名字,连忙定眼一看,不由地大吃一惊: “中都护,你怎么……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认出中都护。 但见眼前的中都护,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就连头上,也溅了不少泥水。 有的甚至已经呈白色,显然是已经干透了,牢牢地粘在头发上。 如此狼狈模样,让董允敢相信这就是大汉都督内外军的中都护? 冯都护咧嘴一笑,还好,牙齿是干净的: “得知上党有变,我赶路赶得太急,哪知山路又太滑,故而路上摔了好几跤。” 董允一听,再看中都护的模样,心里头顿时就是一阵激荡。 但见他忍不住走上前,不顾泥水沾手,用力地握住冯都护的双臂,动情道: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国乱,则思忠义之士也!” “中都护心忧国事如是,可谓大汉梁柱!” 听到董允说出这个话,中都护非但没有高兴,心头反而是咯噔一下: “董侍中,上党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董允看到冯都护这等反应,心里更是感慨。 他拉着冯都护,走出几丈远,让左右都莫要跟上,这才把上党之事和长安的安排都细讲了一遍。 然后说道: “中都护,陛下先是派人急召中都护退兵,又派我守在这里等候中都护。” “就是想告知中都护,战事紧急,如无必要,可以不用进入长安面见天子。” 董允说着,从怀里拿出天子诏,说道: “陛下诏令在此,同时允还带来了节杖,中都护持诏令与节杖,可直接调动关中并州河东一切兵马。” “军中有敢不听号令者,六百石以下,中都护可直接斩之,六百石以上,中都护可解其兵权而缚之。” 听到董允这个话,再看到天子诏令,冯都护下意识地想要整衣冠,叩拜接旨。 谁料到这一整,直接就是沾了满手泥。 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这模样,可不适合接天子诏令,他有些尴尬地看向董允: “咳,董侍中,要不,容我先沐浴后,你再宣读陛下的诏令?” 董允也跟着笑了一下: “中都护这一路赶来,大是辛苦,确实应该先去沐浴一番。” “不过陛下的诏令嘛,方才我就算是宣读过了,毕竟现在战事紧急,一切以战事为重,其余从简。” “而且陛下还在长安等待中都护的消息,我要尽快赶回长安禀报,以安朝堂上下之心。” 冯都护一听,顿时大是意外: “董侍中就这么回去?” 董允看到了中都护,似乎终于可以把吊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见他笑了笑: “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听听中都护打算如何退敌?” 冯都护露出一副“难道不应该正该如此”的神情。 “依允之愚见,论起领军,整个大汉,无一人能与中都护相比。” 董允指了指自己,“莫说是允,就是魏文长,亦当屈中都护之下。” 一年前,魏文长欲再兴战事,中都护则力言时机未至。 终是魏文长得了宫中的支持,又成立河东都督府,中都护不得已巡视边疆以避锋芒。 谁能料到上党战事竟糜烂至此,最终还是要中都护府出来收拾残局。 魏文长与中都护,谁高谁低,谁强谁弱,就算是目瞽耳聩之徒,亦当知矣! “军中之事,吾等既比不过中都护,就算是问了,又有何用?” 董允拱了拱手,“中都护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尚书令亦说了,中都护不要担心后方粮草辎重之事,前方但有要求,尽管提来,尚书台将会全力配合。” 什么叫务实? 丞相虽已离去,但他遗留下来的政治遗产,仍在发挥着作用。 中都护听到这些话,眼中有些发热,他亦是拱了拱手: “请董侍中回去禀告天子和尚书令,贼子这一次,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便宜,这才占了先机。” “只要大汉上下齐心,永必定能领着将士们,平灭逆贼,重兴汉室。” “好好好!”董允亦是大为高兴,“中都护的这个话,允定会一字不漏地带到。” 两人说完正事,董允果然没有过多逗留。 待冯都护把身上的泥巴都洗干净,沐浴完毕,董允已经骑着马,向着长安飞奔而去。 而冯都护则是在武关好好饱食了一顿,然后又美美地睡了一觉。 待第二天起来,他没有等仍领着大军在武关道上行军的李球等人,而是带着亲卫,直接赶往潼关。 两日后,仅仅提前半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