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狭窄的山道,只要稍有不慎,一旦产生混乱,就只会造成踩踏。 到时候贼子只管跟在后面收割就成了。 “那我们怎么办?”左右似是知道有失考虑,可是眼前的情况又让人心焦。 “下令,让将士们原地结阵御敌。” 此时此刻,柳隐只能相信虎步军的将士。 特别是那些中低层的将校,希望他们有足够的能力,自行组织底下的人,应付眼前的突发情况。 “不管丞相还是中都护,向来都极为重视将士的训练,果然是有远见的。” 柳隐握紧手里的望远镜,心里默默地说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看南边山头。 那里,仍是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动静。 “咳咳咳!” “咳咳……” 最先接触到浓烟的将士,已经被呛得咳嗽起来。 口鼻里,全是辛辣味,眼睛也有些难受,开始流下泪来。 “怎么办?” “不知道,后面有军令传来吗?” “这个时候面对面都看不清人,怎么可能传得过来?” “金鼓声呢?有没有人听到?” “没有。” “没有听到鸣金,我们恐怕不能退回去,若不然,就是犯了军法。” 临阵逃脱,那可是死罪。 “那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吧?到时候没被贼子杀死,反倒是要被烟熏死了!” “不行,得想办法冲到前面去,让那些放火的贼子不能继续再这么烧下去。” “唯恐有贼子埋伏。” “擅退是死罪,死守迟早也会被熏死,还不如舍命一博。就算是死,也能弄多些抚恤。” 眼前的困境,竟是把这些将校的凶性彻底激发了出来。 这就是见过无数生死的百战精兵与普通士兵的区别了。 换成是还没有经历过实战,新兵又占了比较大比重的武卫军和无前军,恐怕前头部队已经开始混乱了。 而换成已经有一定实战经验的突陈军,就算是有人提出这个方案,恐怕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及时组织起足够的人手进行反击。 唯有无当军和虎步军,才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有谁愿意跟我上的?” “我是校尉,我来带头,你们带着你们的人,跟着我上!” “校尉,眼下能找到的人里,就你最大了,你还是在这里继续组织人手,让我带人先上去!” …… 时间紧迫,争吵和谦让都是浪费时间。 几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临时组织成的两百来人敢死之士,分成前后两队。 分别由两个军侯带队,忍受着呛人的浓烟,开始凭着记忆,向着前方摸去。 “咳咳咳!” 校尉让身边的人继续去找可以找到的军侯屯长队率等,一边侧耳倾听着前方的声音。 只是贼子那鼓噪的鼓声和喊杀声,一直没有停下过。 让他无从分辨究竟是接敌了没有。 就在汉军进退两难的时候,函谷关上的魏将,正在哈哈大笑。 底下的士卒,正在卖力地击鼓和大声呐喊,但就是无人向前。 因为这只不过是用来迷惑西贼的计策罢了。 先前两边山上扔滚木雷石,就是故意让西贼知道,这旧关早就设下了埋伏。 然后再点起浓烟,让西贼无法看清前方的情况,他们只会想着前方肯定也会有埋伏。 骤遭埋伏之下,视线又受阻有如盲眼,绝大部分的军士,只会惊惶失措,如同无头的蝇子一般。 夜里为什么容易发生营啸,就是因为军中有许多士卒是雀蒙眼,到了夜里就变成了瞎子。 如果稍有混乱,或者说是被敌袭,很容易就炸营。 因为瞎子根本不知道敌人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就算对面的西贼训练有素,在如此浓烈的烟雾中,肯定也不敢贸然继续前进,只能是生生受困于这浓烟之中,最后不得不退兵。 果然,西贼只会不断地放箭,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前方,根本没有什么埋伏。 “传令下去,让他们继续烧,把烟弄得越大越好!” “喏!” 虽说山谷里会比较阴凉,但魏军因为要点火烧草车,在烟火的熏烤之下,所有人都只穿着单衣,仍是汗流浃背。 有人为了图方便,甚至连衣服都脱了,只穿条犊鼻裈。 浓烟阻挡住了汉军的视线,同样也隔绝了魏军的视野。 关口前面的这些魏军,浑然没有发现,有一支百来人的汉军,正在艰难地摸索前进。 双方已经接近了,快要接触了。 “前方好像有声音?” “是火光,贼子很有可能就在前面。” “怎么办?火挡在了前面。” “不是大火,不用怕,直接冲过去!” 不同于石包强渡丹水,将士不敢穿铁甲。 这批敢死之士,个个都是重甲在身。 只要冲得够快,一时半会,火还烧不死他们。 再说了,要想让草堆冒浓烟,也不可能是直接点起大火,而是捂着火炭慢慢烧才对。 “不要急,再往前一点……” “传令下去,准备冲锋!” 一个光着膀子的魏兵,正抱着一大捆半湿的枯草,正准备往冒着浓烟的炭火堆里丢。 不经意之间,眼睛似乎看到对面有人影,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正欲定眼再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