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真正的皇后。 眼看着陛下已是年过花甲,大吴总不能一直不立皇后吧? 或者说,陛下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立皇后吧? 这些时日以来,一直与陛下双修,私下里被陛下称为仙侣的潘夫人,野心一直在滋长,她也想成为皇后。 只是她知道,想要达成目的,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她眼里,挡在她前面的,至少有两个人。 一个是袁氏,一个是王氏。 当年最受孙权宠爱的步夫人还在世时,孙权欲立其为后。 但太子孙登和朝中诸臣,却非要按礼仪规矩来,认为皇后之位应该属于徐氏。 双方僵持不下,互不让步,导致吴国一直没有后宫之主。 直到徐氏病逝,本以为步氏终于可以上位。 谁料到步氏紧跟着徐氏之后病亡。 吴国皇后之争,以两人都没能如愿而告终。 徐氏和步氏都病亡后,吴国君臣,特别是孙权与太子孙登之间,对皇后人选的巨大分歧,自然也就消失了。 立后的事情,于是就提上了日程。 以节行而着称的袁氏,正是吴国君臣都能认可的人选。 太子孙登甚至还亲自前往袁夫人的宫中,请她答应为后,甚至呼之为母。 可惜的是,袁氏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太好。 她本是袁术之女,袁术称帝,她就是公主。 谁料到袁术被众诸候讨伐,最后兵败吐血而亡。 袁氏也被孙策俘获,成为俘虏。 直至孙权成了大魏吴王,袁氏这才被接入宫中,受封为夫人。 虽然贤良被人所称,却是一直没有生育。 孙权屡次把诸姬所生的儿子交给她抚养,竟一个都没能养活,养一个死一个。 甚至孙登曾答应喊她为母,不久后也病重而亡,这是后话。 正是因为如此,袁氏觉得自己乃不祥之人,所以不肯答应为后。 但不管怎么说,袁氏都是曾被孙权欲立为后的人。 对于欲登后位的潘夫人来说,袁氏自然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所以她此时与孙权说起这些话,目的就是在于试探孙权的态度。 如今亲自从孙权这里得到了答桉,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也就是说,眼下她的主要对手,只剩下一个。 那就是王夫人。 王夫人可比袁夫人要难对付得多。 或者说,王夫人的地位,可不是潘夫人所能轻易动摇的。 一来是王夫人在她未入宫之前,同样是颇为受宠。 二是她现在可是太子孙和之母,登上后位具有天然的法理性。 怀着别样的心思,潘夫人眸目微闭,陪着孙权入睡。 就在孙权搂着温香软玉,疲惫地酣然入睡的时候,宫阙下的全琮,终于看到了宫里派出的小黄门。 “大都督,陛下说了,今日乏了,还请大都督改日再来。” 全琮一听,顿时就是面露失望 之色。 他从中午一直等到日头偏西,虽然早已料到陛下今日不会召见自己。 但此时听到宫里传出来的话,他仍是有些不甘心。 只是看着巍巍的宫墙,全琮最终却是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身离去。 已经偏西的日头,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落寞无比。 回到自家府上,日头已是落到了山头尖。 昏黄的阳光,落在全府的庭院深处,照出一片金黄与阴影的斑驳。 “阿郎回来了?” 全公主亲自在前庭迎接全琮,伸手解下他的外袍。 外袍散发出来的浓重汗酸味,让全公主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皱。 “阿郎今日在宫外站了一天?” “嗯。” 全琮有些恹恹地回答,向着偏厅走去。 全公主把外袍递给下人,跟着上去,继续低声问道: “阿郎没见到陛下?” “没有。” 偏厅里有从汉国传过来的椅子,全琮一屁股坐下去,身子靠到椅背上,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缓缓摇了摇头。 全公主倒了一杯茶,递到全琮手里,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陛下素来喜欢听闻海外的传闻,而且一直有向海外派军的习惯,阿郎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次陛下欲派将军聂友和校尉陆凯再次出海,怕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此虑。阿郎欲劝阻陛下,恐怕难矣。” 全琮闻言,这才睁开眼,狠狠地一捶大腿: “十数年前,陛下就曾以掳掠海外人口为由,派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于海上,以求海外诸洲。” “后虽见到了夷州,然则返回大吴的将士,不过千余,而所掠人丁,犹不足以弥补诸将士之亡。” “况如今上大将军已取得襄阳,正是可以全力攻取合肥的时候。吾实不知陛下为何会在这等关键时刻,派三万人出海!” “这,这……这不是,唉!” 全琮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大吴上下,全国的兵力才多少人? 那可是能航于海外的水军将士! 陛下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派那么多的将士出海? 全公主隐约能猜到一些。 但她不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