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全公主招了招手,同时对着侍立在身边的宫人吩咐了什么。 只见一个宫人很快小跑下来,恭敬地行礼道: “夫人请全公主过去一叙。” 全公主见避不过,颔首点头,举步向那边走去。 “见过夫人。” 潘夫人早已是迎向全公主,脸上笑意盈盈,伸手拉住全公主,嘴里还有些嗔怪地说道: “都是自家人,这般多礼做什么?起,快起!” 拉着全公主起身,潘夫人继续问道: “公主可是入宫来看望陛下的?” “正是。” “那可真是不巧了!”潘夫人笑道,“陛下啊,这两天忙得很,听说如今正在前殿呢,也不什么时候能抽得空过来。” “无妨,我就是在这里等陛下的。” “那可太好了!”潘夫人一听,笑吟吟地说道,“正好我一个人也正无聊着呢,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让我陪你一起等?” “只是怕扰了夫人的雅兴。” “说的什么话?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潘夫人掩嘴笑道: “我还怕耽误了公主的事情呢!正好,我那还有从汉国传过来的蒲桃酒,还是冰镇的呢!要不过去喝一杯?” “夫人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哎呀,那太好啦!来来来!” 潘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全公主的手走过去。 同时还吩咐左右道: “去,再换些上好的酒菜上来,特别是陛下赏给我的那壶蒲桃酒,一齐拿过来。” 待宫人撤去残羹,重新端上酒菜,两人这才在地席坐下来。 潘夫人心急,挥手让左右都退下,然后自己亲自拿起酒壶,就欲给全公主倒酒。 全公主一个措手不及,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瞪了一眼潘夫人。 但见她以最快的速度伸出手接过酒壶,同时脸上表现出一副恭谨的神情: “夫人这是何意,且让我来!” 潘夫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神情讪讪,有些多余地解释了一句: “予看到公主,倒是有些过于高兴了……” 全公主脸上尽力保持着笑容,甚至还有心情给潘夫人倒了一杯蒲桃酒。 让站在台下随时听候召唤的宫人们以为两人相谈甚欢。 但实际上,全公主的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废话休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潘夫人本是犯罪小吏之女,算不上什么富贵人家,如今虽然很是受宠,但入宫还不算太久。 在见识和气度方面,自然还是远不如全公主。 更别说面对皇宫里面的各种阴谋手段,如何能够与从小就在内宫长大的全公主相提并论? 步夫人生前宠冠后宫,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后宫诸人,皆呼之为皇后。 其亲戚上疏,亦称之为中宫。 死后能令孙权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顾一切地追封其为皇后。 可见步夫人并非以貌娱人之辈,手段亦是非常了得。 全公主从小跟随母亲生活在宫中,耳濡目染之下,这方面自然也不会太差。 “昨日上大将军等人,前来求见陛下,谈及立后一事,诸多臣子,皆言那王夫人,乃是太子之母,当立为皇后。” 潘夫人虽然极力想要学全公主,面上不露痕迹,奈何修为太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急急地向全公主说明事情的严重性,眼中已是掩饰不住自己的焦虑。 全公主早就料到是这么一回事,当下冷笑一声: “慌什么?陛下就算是有心立后,但此等大事,岂能一日而决?” 她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泛起笑容,举起杯子,示意对面的潘夫人。 潘夫人被全公主牵着走,只能同样举杯,作对饮状。 全公主喝了一口冰镇的蒲桃酒,这才缓缓道: “你是如何知晓此事?陛下又是个什么态度?” 在这个事情上,陛下的态度,才是关键。 “陛下昨夜让我侍寝,在榻上随口说起此事,所以我才知晓。” 潘夫人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昨夜在榻上陛下谈及此事时的态度。 她颦了颦眉头,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她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媚惑的姿态。 “陛下的意思是,上大将军等人所言甚是有理,认为后宫之中,确实应该有个六宫之主了……” 听到这里,全公主原本轻捏酒杯的手,立刻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呼吸都忍不住地顿了一下: “陛下言语之中,可是明说要立那姓王的贱人为后?” 潘夫人脸上现了忧愁之色: “昨夜里陛下谈起立后一事,数次提起王夫人,皆言上大将军等人,愿意拥其为后。”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欲王夫人为后么?再说了,她可是有上大将军的支持……” 她前面还想着要诋毁袁氏,以扫清自己通往皇后宝座的障碍。 此时认为陛下有意立王氏,且得知王氏又有上大将军等朝中重臣的支持。 顿时就是失了方寸,连私底下里称呼王氏也变成了王夫人,语气中不乏敬畏之意。 全公主听着眼前这女人说话如此纠缠不清,再一听看到她如此失措畏惧的模样,差点忍不住把酒泼到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