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诗,但用好诗来骂人就显得太过用心险恶了。 因为好诗会流传开来,不但会流传开来,而且还会持续地流传下去。 到时不管是现在的世人还是后人,一念起“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就会说,哦,“厩马肥死夏侯霸”啊! 再念起“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又会想起来,咦,“遗民忍死夏侯霸”? “他倒是真想拔剑冲过来砍我了,但是被子林从舅(即夏侯楙)拦腰抱住了。” “哈哈哈……” 倒在冯大司马的右夫人再一次被逗得大笑起来。 同时伸手抱住冯某人的腰,“像这样?” “对。” 右夫人仰脸看看自己这位阿郎,眼中颇有水润之色,有如车外初春融化的雪水,溶溶泛光。 文能压世人,武能破强敌,治天下而百姓称善。 在外万人景仰,在内宠溺妻妾。 此等郎君,世间何求? 有幸相遇,唯有紧握。 “别乱动,子林从舅没做这个……” 喝了酒的人,自制力都要差一些。 喝了酒的右夫人,似乎大胆了许多。 很显然,右夫人没有听从大司马的阻止,反而吃吃地笑: “怕什么?当年是谁在车上,就坏了我的身子?” “我……”冯大司马欲辩言,但一下子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嘶嘶”地吸气,“轻点……” 夹了钢板的车厢,隔音相当不错,只要动静不是太大,外面的人很难察觉。 右夫人这一回,很是听话,放缓了晃动的脑袋。 ----------------- 陪着右夫人归宁,接着又陪着左夫人归宁。 这一回,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关兴陪冯大司马喝了几杯,然后说,自己年后就要去雍州出任刺史。 冯大司马点头,表示知道了。 河东都督府一事之后,冯某人就曾想让自己的舅子哥辞去南军主将之位,出任司隶校尉。 但那个时候关舅子心中犹有雄志,自是颇为犹豫。 直至上党一役爆发后,关舅子这才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家妹夫的意见。 或者说是他被打击到了。 没办法,镇东将军的表现,委实太过出色,简直让关舅子心生绝望——根本看不到在军中超越三娘的希望。 再说了,关家四郎在军中的地位,几乎已经是不可动摇。 那关家二郎再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趁早转行,在朝中立足——关家四郎总不能也跟着转行到朝堂上来吧? 上党一役后,皇后退居桂宫,冯大司马大权在握。 这一退一进之间,河东都督府被撤消,而冯大司马曾经提议过的雍州之事,则再次提上了日程,并且很快得以通过。 原伪魏北地、新平、抚夷护军、安定,及后汉的原上郡,分别割出一部分,并成北地郡。 再与原后汉的汉阳、陇西、武都、安定四郡,并成雍州。 也就是说,雍州作为长安西边的屏障,横跨陇山。 既能减轻凉州的压力,让凉州专心经营河西走廊。 又避免凉州以陇山为阻隔,独成一州,造成地理上的分裂。 关兴没有按冯大司马的意思,出任司隶校尉,除了自己觉得资历尚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司隶校尉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邓芝要卸任并州刺史之位,准备回朝了。 邓芝已经六十五岁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年纪已经很大了。 再让这样的老人在并州那种苦寒之地守着,说不过去。 大汉现在人才鼎盛,而不是无人可用,所以把邓芝调回长安养老休养,也算是天子怜惜老臣。 接替邓芝的人,自然是敢以数千人马硬刚司马懿大军的王平。 从北到南,王平驻太原,石包驻上党,张包驻河东,姜维柳隐驻函谷关…… 这一系列的安排,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 这些人,都是处于当打之年,同时又是季汉最能打的一批将领。 同时他们身边,还有张翼、胡遵、张就、刘浑、秃发阗立等人作为辅左或者后备。 很明显,冯大司马已经在为将来的河北大战作准备。 所以他劝说夏侯霸出来领军,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邓公年纪已高,回来出任司隶校尉,不过就是过渡,以后迟早要位列三公的,到时候这个司隶校尉,怕还是要由阿兄你来担着。” 冯大司马跟关兴碰了一杯。 这些话,不能在外面说,但关起门来,跟自己的舅子哥说一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是明摆着的事。 能与邓芝比资历的老臣,已经不多了。 而能与他比功劳的,就更少了。 朝廷要么不设三公,但设三公,必然会有邓芝的一席之地。 “雍州新设,诸事不备,阿兄也要辛苦一些。” 冯大司马再给关兴倒了一杯酒,一边说道: “雍州乃关中西边屏障,雍州稳关中才能稳,关中稳定,大汉才能早日向东,平灭乱贼。”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今年可得多分我一些学生帮衬。” 关兴才不管自己这个妹夫说的什么。 巧言令色冯郎君,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