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业笑了,那倾国倾城的笑容里杀机尽显,算了,她不再问。
“你真的不会灵术?那你也猜猜,能在我的手上支撑几个回合?”
追玉师的手缓缓握紧,他的心在跳,他不怕死,可是他还不能死,他还只是做出了第一步而已,可是他很清楚现在的他是抵挡不住大司业的攻击的。
高台上,宽大的袍袖一挥,一阵风裹着锋锐与凌厉朝追玉师席卷而去,原甚一只手撑在地上,他昂起头,眼里是不屈,嘴角却溢出鲜血。
“只是一成力气而已。”袍袖又是一挥,风直接凝练成刃割裂在原甚身上,原甚败退十几步跌倒在地上,破碎的青衫之下,一道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
“两成力气。”
以灵力化掌,一掌劈出,迎风暴涨之后重重地落在原甚身上,他的身体如同破败的风筝一样被抛飞了出去。
“三成力气。”超过三成,原甚必死。
然后原甚并没有跌落到地上,他被接住了。是瑾泱。
“母亲,放过他好不好?”瑾泱抱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哀求。她从宫外而来,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这几乎让她目眦尽裂的一幕,她的母亲这一次真的是动了杀手啊!
“瑾泱,我没有让你回来,你敢擅离职守?”
“母亲,求求您放过他?”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女儿不知道,可是女儿答应过,不管他做了什么,女儿都会帮他。”
“瑾泱啊,什么时候你也会为了一个男人违逆你的母亲了,这种承诺,是你堂堂瑾王室的公主能许下的吗?”
“可是女儿已经许下,所以,女儿要守承诺,保住他。”
“不可能,他的罪,万死难辞!”
“你究竟做了什么啊?”少女怒吼,尽管怀中的追玉师已经重伤得奄奄一息。
可是他却是在笑,笑的同时口中的血不停地流,浸湿了他的青衫,也染红了她的衣裙。
“你不要再笑了!你明明是那么冷漠无情的人,你为什么笑?”
“我当然要笑啊,因为我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我说,我动了你们世代守护的玄璜呢?”
玄璜!瑾泱彻底惊骇了。那是圣物,更是禁忌之物,普天之下除了母亲没有人敢动,连她也不能,只要动了,哪怕只是动了念头,那就只有死。这个追玉师,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你还能救下我吗?”
“为什么!你是一心求死吗?”不是一心求死的人,怎么敢去动玄璜?
“瑾泱,你知道了,他动了玄璜,你说我能拿他怎么办?你还要保他吗?”
“你还要保我吗?”追玉师也问。
瑾泱的眼睛缓缓闭上,曾经与追玉师的一幕幕袭上心头。
熙熙攘攘的街道,她的眸光在那个最偏僻的角落停留,简陋的玉摊前,她第一次见到年轻的追玉师;
他明明无视她,对她不假辞色,她却偏偏倔强地要买他的玉,不负三日之约,直到凑齐了十二生肖;
她亲眼看见他牵着倾国倾城的女子进屋,那么自然,她提出和他学习追玉,不管女子追玉会有多么辛苦;
他答应教她追玉,带她进入玉的世界,带她见识追玉的十大技艺,见识氤氲水法,还有苦咸池;
她帮他寻玉,带他进宫,向他承诺,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帮他;
他带她去见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那个撞到她的小乞丐,让她重新认识了一些东西;
他闯下了弥天大祸,搅乱了整个王室,她却不问缘由坚持把他藏匿在她的望宫。
他们明明相识的时间不长,可是为什么那些记忆那么深刻?
瑾泱的眼蓦地睁开,眸光里是一往无前的决绝。“保!我说过,不管他做了什么都要帮他!”哪怕他动了玄璜。这一刻,瑾泱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她不能让他死,这一刻,瑾泱终于明白了她对追玉师的感觉,尽管他那么冷漠无情,尽管他对她不假辞色,可是,她喜欢他啊!
“我的女儿,你拿什么来保他?”
“母亲,对不起了。”一柄长剑横在瑾泱身前,那是用灵力幻化的剑,虽属虚拟,可是剑上的锋芒也足以伤人。
大司业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什么时候,她的女儿会拿剑指着她?“你竟然要为了这个追玉师与母亲对抗?”
“女儿不敢对抗母亲,女儿只是求母亲能够放他一马。”
“可是,凭你的剑,可以阻止我吗?”
瑾泱也笑了,那般娇俏的笑,那般动人的笑,竟也有绝世之美。“女儿知道,凭女儿的剑阻止不了母亲,可是女儿的剑却可以杀了女儿自己!”话音未落,一把剑硬生生地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你,竟愿意为了他伤害你自己!”
“不,女儿还愿意为了他杀了我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
大司业和追玉师同时问。
瑾泱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原甚,然后说,“不知道。”
下一刻,剑往深了一步,渗出的血顺着剑刃缓缓淌下。“可我必须这么做。”
剑,还在加深,血,还在流淌,仿佛下一秒,就要割断她纤细的脖颈。
“母亲,您答不答应。”
“您答不答应……”
大司业的袍袖重重一挥,刹那间风云变色。“好!今日有瑾泱冒死为你求情,本王可以放过你!”
灵力幻化的剑消失,瑾泱笑了,那种带血的笑那么凄美,那么绝艳。“我做到了。”
可是追玉师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果然,大司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以走,可你那个瞎眼的女伴呢,她逃脱得了吗?”
“你!对流苏做了什么?”
“你有取死之道,她自然也有,她是受你牵连。来人,把她带上来!”
流苏被人强行带到广场,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