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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1 / 1)

那次以后,我总觉得她在躲我,不是说她在片场会避开身体接触,我只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她也许不愿看我,也许不敢看我。

大约是我做得太过火,惹她生气了。我急,却没有办法,这段关系的选择权从来不在我。我还是在下戏后去旁边的人行道坐一会,可我在也没蹲到过她,一次也没有。

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这样的感受,却想起地理课上那张小北极熊立在浮冰上的图片。

我除了脚下的冰川再无立足之地,周围是望不到边的深海,似乎往哪个方向走都无法生还。

今天要拍她用承影剑自戕,这也是这个场景的最后一场戏。剧情和现实的交杂,让我的恐惧愈来愈深,似乎失去她成了我和东方青苍共同的命运。开拍前我的情绪就有些低落,入戏太快会让情绪过于饱满,情感无法实现层层递进,在镜头里的呈现就会影响观感。于是我先走到人不多的地方放放风,揉了揉眼框又做了几轮深呼吸,总算是调整好了状态。

正式开拍时,我才认同,有些情绪的确无法控制,它们来势汹汹,不给你喘息的机会。

我看着她拿着碎片刺向自己,她已浑身是血,平日里喜欢的纱裙上也有了血迹,她肯定又要嘟着嘴说难过了。

我想立马冲到她身边,却觉得四肢下坠使不上力,跌跌撞撞才爬过去。

她脸色苍白,衬得那血是如此鲜红。我的心怦怦狂跳,就像要随她而去。

她瞧见我来的眼神带着决然的洒脱,可是为什么看起来那样痛苦。她颤颤巍巍举起一只手,用两根手指顶住我的嘴角。

“要笑。”

她的声音好轻,伴着现场的风和尘,就那么被吹走了。

按剧情她化烟而去后,我有一场单人戏。导演见我情绪似乎收不住了,立即让工作人员带她去了场地的另一边。

我正紧闭着眼,突然感觉那具温热的躯体离开了我,睁开眼时,面前只剩空空的布景。

好冷。

明知身边站着许多工作人员,我却觉得这里空无一物,呈抱姿的手还记得它们曾经有过的温暖。

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这眼泪里有东方青苍的,也有我的。我哭自己蠢,哭自己笨,更哭自己这场也许无疾而终的心动。

谁来告诉我怎么办呢?我不想束手就擒,我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结局。

“卡! ”

片场里响起一阵掌声,我想在他们看来,这场戏的确演的不错。可出戏却比入戏难太多,我的脑子里闪过许多回忆,想起她在片场里的逗闹,在化妆时的安静模样,吃着关东煮时露出的满足,甚至无可避免地想起她那双因情动或欲望而氤氲的水眸。

回忆只有在人珍惜的时候才有意义,我想让她和我一样珍惜这段回忆。我想我的确做不到爱她,爱能不计后果,我不行。

我只是简单地喜欢她,我如此热烈地渴求我们的故事有一个好结局,我希望我的每个眼神都有她的回应。

她见我扔在角落里一个人发呆,脸上还挂着一些泪痕。她有些不自然地走过来,和我分享她刚躲在角落拍摄的录像想要逗我开心。录像里我在工作人员的围观下发出了怒吼,而后又化成呜咽,看起来的确是一副惹人伤心的样子。视频的右下角里,她沾满鲜血的手捧着脸,眼里鼓动着泪。

你也会被我感动吗,你的泪又是为谁而流?

我无法想太多,只是拦着面前人的肩往前走。我们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去往下一个场景,我低头看向她的时候,心里浮现失而复得的欣喜感。

我差点就以这段关系的主导权不在自己手里为借口,而放纵自己的懦弱与无力,差点就选择了一个也许在夜里每每回想都辗转反侧的结局。

还好,我算得上有些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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