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个时候,偏偏叶瑜然又来了一套规矩:“哦,对了,我还忘记了,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正妻育子三年,长子坐稳了,妾室方可怀孕。你时间……不对,完全不对,我那五孙子都才刚生,你就怀上了,这时间点不对。等你画了押,得先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还得吃汤药,等我五孙子年满三岁,能够养住了,你才能停了药,怀孕生子……” 刘氏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眼睛顿时就亮了:这狐狸精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进他们朱家的门当妾,这孩子都没了,还怎么当妾? 不只她想到了,其他人也想到了。 甚至李氏还想到: ——没了孩子,又签了卖身契,岂不是说,到时候任二嫂处置? ——呃,好像白忙活了一场! ——让二嫂处置,肯定是直接“发卖”呀。 卞秋颖这回是真哭了,哭起来也没有那么好看了,她着急地拽着朱二的手,说道:“朱二哥,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怀了这么一个,我不能没有它,呜呜呜呜……要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想为难朱二哥,想要进朱二哥家的门,当一个妾室。可是现在进门,不仅要签卖身契, 还要打了它,那我进门还有什么意义?” 一边是叶瑜然的“规矩”,一边是卞秋颖的哭声,朱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说朱二有多爱卞秋颖,也不太可能,她并不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所以要让他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违抗叶瑜然的命令,显然有些不太现实。 但是想到这个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他多少有些舍不得:“娘,这孩子……这孩子真不能要吗?再怎么说,它也是我的骨肉……” 本来,他想让这个孩子代替五宝的,可现在…… “不是吧,老二,一个奴才生的东西,你居然想让它当你的孩子?”叶瑜然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轻轻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它另一半的血,可是来自于她,”她指着卞秋颖,继续说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妾,而且还是逃妾,你知道这种妾要是被主家找到,通常是一个什么下场吗?” 不用朱二回答,叶瑜然就自己说道:“打死。不听话,还敢跑,不打死了,杀鸡敬猴,给满院子的下人一个警告,还留着干嘛?留着给其他人一个榜样,告诉他们,要是觉得主家对他们不好,他们就可以跑吗?” “若是 所有人都这么做,那大户人家以后还怎么管人?” “靠嘴皮子吗?没有规矩,没有震慑,你看哪个大户人家管得住人?既然有规矩,就要按规矩办,不按规矩办,即使是再大的家业,也早晚全部玩完。” 句句掷地有声,直震得朱二心头一跳,头皮发麻。 “你们其他人也给我听着,”叶瑜然表情冰冷,说道,“我定下了规矩,不是让你们破坏的,谁敢坏我的‘规矩’,这个卞秋颖,就是你们的下场。” 朱家人:“……” ——我的乖乖,娘发火了,好可怕! ——果然,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情,娘怎么可能不发火。看到了没,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唐家人:“……” ——看来,朱大娘所说的“猴子”,就是他们了。 ——这个下马威,还真的是有点……吓人! 几乎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叶瑜然的表情,接触她的眼神。 卞秋颖几乎傻眼了:怎么回事,刚刚前来“讨债”的不是她吗,怎么转眼之间,她就成“杀鸡敬猴”中的鸡了?! “朱……大娘……”卞秋颖抚着自己的肚子,盯着叶瑜然的眼睛,问道,“说了这么半天,其实说白了,你就是不 想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想要逼死我,是不是?” 叶瑜然微抬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地说道:“一个逃妾,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话吗?” “你……”卞秋颖气得胸口有些发闷,直接指着叶瑜然,质问道,“我可救了你们家的辣椒,是你们家的大恩人。你就是这样对你们家的恩人?” “呵!下人就是下人,你不过是做了下人应该做的事情,当主人的高兴了,夸你几句就行了,你还真拿自己当一个人物,想要翻身做主,上天了?” 唐家人直接跪下:“奴才不敢。” 刚刚他们之所以没动,是因为叶瑜然的话还没有涉及到他们,便现在叶瑜然都在骂家里的奴才“没规矩”了,那就是殃及池鱼了,他们要再没点反应,怕就怕有人“秋后算账”。 “看到没有,这才是当下人的样子,”叶瑜然夸了一句,说道,“主忧仆辱,主辱仆死,主怒仆错,你的那些‘规矩’都学到后脑勺去了吗?” “奴才所做所为,全是奴才本份,不值当主人夸奖。”唐老大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磕了一个头。 这一刀,他补得十足,直接补在了卞秋颖的“命脉”上。 “你自己看看,你跟人家的区别,你觉得你一个‘逃妾’,还有资格在这里跟我叫嚣吗?像你这种不守‘规矩’的奴才,就应该看到了就直接打死,杀鸡敬猴。什么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以后我们家的下人都学你的样子,我以后还怎么管朱家的下人?”叶瑜然继续发怒着。 唐家人,也继续补着刀:“奴才不敢,奴才本本份份,绝对不会做如此不守规矩,给主人脸上抹黑之事。” 直到了这时,朱家其他人才猛然反应过来: ——所以,这件事情,还能这么看?! ——什么“恩人”,卞秋颖就一个逃妾,一个奴才,她就是在尽一个做奴才的本份啊! ——什么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找朱二,就这样算了,她这是“乱”了规矩,要打死的啊。 …… 简直有一种“重修三观”的惊愕感。 尤其是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