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案子还真不难,秦良有没有被人下药,让大夫把一下他生病的缘由就知道了。 知州一开始也吓了一跳,还以为真的有人在他的治下作乱,在府试中给人下药,结果一查…… “似乎是吃错了东西,受了凉,导致的拉肚子……” 大夫此话一出,知州无语了——你跟人家到底有多不快,不过是你自己没照顾好自己,多喝了点凉水拉了肚子,怎么就怪到人家头上了? 堂上,吕成文、石锐思等同住一个院子的同窗,都拉了过来问话。 当然了,他们也是在堂上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大夫的这番话顿时让他们羞愧,明知道秦良与颜高旻关系不好,他们居然听秦良毫无证据的猜测,就将颜高旻给赶出了院子,这真真的是羞耻。 一直到离开官府,他们的脑海里都还回想着那位大人所说的话:“偏听则信,兼听则明,各位以后可是大燕王朝的栋梁之才,为人处世,还是多听听各方的声音,方可明辨是非……” 至于秦良,就别想那么快离开了,毕竟他挂着“污蔑考生”的罪名,而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从衙门出来,颜高旻深深对朱三鞠了一个躬,表示感谢。 朱三侧身躲开,没有受礼,他道 :“颜兄客气,官是你报的,堂也是你上的,最后的结果也是你争取来的,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所有的一切,靠的都是你自己。” 由此,两人这才算是正式结交。 发案的那天,天气不错。 朱三随朱大、朱二到的时候,榜下已经围满了人,就等着衙役过来贴榜单。 虽然岑光济已经注定是要落榜的,但岑先生还有其他学生,这一趟是怎么也得跑的,只不过他没有和朱氏三兄弟一起,而是去找了他的学生。 朱氏兄弟三人才刚会定没多久,就有衙役过来贴榜了。 朱大、朱二有些等不急,照例让他在这里呆着,他俩挤进去看人。 相较于上一次,朱三多少有些小紧张,之前是县试,不过是决定他能不能参加府试罢了,可这一次,将决定他是否有资格成为一个童生。 一旦成了童生,那他就相当于有了功名。 虽然功名低了一点,但对于徐家来说,也算是一个交待——徐家姑娘嫁的是读书人,就是人家家里条件差了一点…… “中了,中了,老三,这回你又中了。” 没有一会儿,朱大、朱二就冲了出来,一脸笑意。 “你知道吗?你这回跟上回差不多,都排在后面,不 过没关系,反正都是中了,只要中了就好。” “老三,你以后也是童生老爷了,哈哈哈哈……以后我们家有两个有功名的了,老七是秀才老爷,你是秀才老爷,真的是太好了……” “爹娘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 朱三轻轻一笑,微微握着的拳头松开,这才注意到,他的掌心里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捏出了一团水气。 岑先生那边也不错,有两三个中榜的,名次也是有高有低。 过来报喜之后,互相道了一句“同喜同喜”。 朱大、朱二高兴,直接让婆子烧了一顿好的,准备给朱三好好庆祝一下。 没有一会儿,颜高旻也带着他的那个小侄子回来了,他一看院子里的样子,就知道朱三肯定是考上了,拱手道喜。 “谢谢!你呢,你考得如何?” “侥幸得之。” “哦?那我得说一声‘同喜’了。”朱三笑道,“我大哥、二哥让下人准备了晚膳,到时候我们晚上喝一杯,互相庆祝一下。” “好。” 隔壁的院子里,秦良还没出来,除了吕成文运气不错,得了一个孙山之名,其他人全部落榜。 颜高旻犹豫了一下,询问朱三是否可请他的同窗过来一起庆祝。 朱三到无所谓 ,让他自己去请,反正他这边不过是多几双碗筷的事情。 吕成文他们本来就有心和好,颜高旻一开口,自然答应。 于是到了晚间,隔壁三个人都过来了,再加上岑先生这边师生众人,院子里格外热闹。 放了榜,他们也没有立即离开,因为知州设案,请诸位新鲜出炉的考生喝了一杯。不过是童生罢了,倒是没资格办什么琼林宴,但知州以庆祝之名恭喜大家,大家也不可能不去。 像朱三、颜高旻、吕成文这种名气比较靠后的人,自然没有资格坐在前面,远远的离着人群,坐在了后面。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那几个名次比较靠前的人被大家围凑着,还被知州叫过去问话,发了些贺礼。 六月,府试,离现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大家也不敢耽搁,琼林宴一结束,就各自踏上归程,为下一站做准备。 留下来继续吃吃喝喝的,基本上没有考上,又想结交人脉,多认识几个朋友的人。 朱三与颜高旻、吕成文等互相留下了联络地址,便和朱大、朱二坐上了马车,踏上归程。 朱家村,正午。 小雨绵绵,洒进苗床的种子被雨水滋润以后,茁壮成长。 因朱大、朱二不在,朱四、朱五不得不担 起种地的责任,隔三岔五地都要往秧田里看一眼,确定秧苗的发育情况。 “估摸着,差不多该回来了吧?”李嫂正给三宝、四宝做着鞋子,她抬头望了望窗外的细雨,说道,“这天也是,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他们要回来的时候下,这不是耽误事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四嫂,现在可是春耕,稻种都下田了,这要不下雨让它生生,到时候才着急呢。”开学以后,朱八妹也难得给自己放一个假,坐在屋子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