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睡醒之后,橘淮南不免谈起昨晚她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可能是打算要回并盛的缘故,在她的潜意识里便有那么一两分与回国相关的事物? “今年是不是牛年?明年是虎年。”橘淮南向云雀恭弥确认。在西方是不兴十二生肖的,是以她出国以后很少看见节年相关的活动。 云雀恭弥回想片刻,给了她一个准确的答复。他一边解着睡衣纽扣,忽然有感而发地接了一句:“想吃牛肉。” 正在怀念东方过年气氛的橘淮南一噎:“哇,你是对热闹过敏吗?” “对。”云雀恭弥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恶,对哦,他就是对热闹过敏!自觉没话说的橘淮南随手扎了个马尾,朝厨房走去,决定早餐就做牛肉三明治。 云雀恭弥换好衣服,随后也走出船舱。昨天带回来的原石被随意丢在甲板上,只是离开岛屿,自动燃起的火焰就不见了,现在全部安安静静地堆集在一起,看上去就和路边的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 他走过去,将透出些许紫色晶体的石头拿起来。像这样磕出一角的原石还有几个,显露出来的却并不都是剔透晶石,还有非常适合熔化铸造成冷兵器的矿石。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只是这些都是可以轻易捡到的小石头,迷你雷达上显示这个岛上分层分布着几处矿脉,显然需要专业的设备才能开采。 他一时兴起点燃火炎。 紫色晶石从内部碎裂。云雀恭弥一愣,他疑惑地将几个明显是云属性的原石拿起来试验,最后确认石头碎裂的原因是承受不了他的炎压。 出来叫他吃饭的橘淮南看见一地碎石目光呆滞,等得知原委后,她看向云雀的眼神都变了:“学长,我现在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你从生态上就和别人不一样。” 云雀没理会她的感叹,而是拍掉被她捡起来的破碎晶石,白嫩的手指上切痕明显,虽然血迹已经被及时擦掉,还是能看见皮下渗出的点点鲜红。 橘淮南欲盖弥彰地将手背到身后:“我只是犯了所有初学者都会犯的错。” 大概是觉得这话说出来特别丢脸,哪怕他们从抵达这个岛屿开始就非常倒霉,橘淮南还是心生羞赧。她找补似的继续道:“早餐好了,你快去吃!” 云雀恭弥看着她毫不犹豫跑开的身影,只在原地停了两秒便陡然兴味盎然地追上去。橘淮南听见身后逼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一看,紧接着心中一惊,本能地加快步伐奔跑起来。她一边迈腿一边莫名其妙地问:“你干嘛追我?” “那你跑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笑。 “被追当然要跑呀!”橘淮南理直气壮地回道。虽然毫无理由,但是总觉得不应该这么被追到。 于是两人开始在游艇上绕圈,幼稚又不可理喻。 寂静的海面上频繁响起乒乒乓乓的追赶动静,偶尔一两声沉重的闷响,仿佛整条船都开始摇晃。 期间经历趔趄、踩空、此路不通。被“不幸”笼罩的整片海域天然地给他们施加障碍,体力和反应能力都比不得自家男人的橘淮南率先败下阵来,在她脚步放缓之后,云雀恭弥不再收着速度。 她只觉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轻柔玩味的声音:“抓到你了。” 橘淮南先是一顿,忍俊不禁,而后开怀地笑起来。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真的好幼稚哦。 她放松地背靠在他怀里,呼吸急促,却还是止不住笑,上半身微微打颤,嗓音满是愉悦:“好玩吗?” “我没有在玩。” “说什么呢,那你做什么追我?” “看到你跑开当然想追。”云雀恭弥口吻轻快,当场回了个相似的说辞,同时这也是他的心里话。 不可否认这只是一次不起眼的玩笑,但那一瞬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橘淮南每一次离开的背影,在不同的时间、场合以及情况背景下。 橘淮南扬起脑袋:“但是,我很高兴。” 她从来不觉得学长与自己交往是束缚,也没有担忧过这点。相反,有时候自由过头了,像是毕业后若无其事地离开、长年累月不回来,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事物停留,于是在那炙热又狂放的外向表达下,里面,是冰冷的吗? 他一手还环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移到心口,心脏在快速跳动,隔着薄薄一层衣料将身体的温度传递过来。 一如既往的温暖。 他告诉她:“我知道。” 他的语调依然荡漾:“这样就很好。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会成为你的归属。这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自由。” 橘淮南耳廓泛红:“你怎么知道,我结婚的理由?” 而且,知道就算了,还要说出来,叫人怪难为情的! “好像什么小秘密都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还藏着什么吗?” “没有啦。”她自认平生事无不可对人言,一向十分坦荡,只是没有他先提出来,对组建家庭并不敏感的橘淮南说不定会顺势就这么跟他谈一辈子恋爱。 她平视前方,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弥漫着清晨雾霭,视野并不清晰,于是翠绿的眸子里也倒映出朦胧景象。 她说:“我知道普遍的家庭是什么样子,但这些不能作为参考,对吗?” “当然。”从来不会被世俗定义的云雀恭弥满意了。 别人是什么样子都与他无关,不曾接触过的事情不知道没什么稀奇,但这并不代表他需要参考他人的意见。他并不愚蠢。 橘淮南笑道:“你只是偶尔有点笨拙。” 不乐意被这么说的云雀恭弥低头衔住近在咫尺的一小块颈肉。感觉到他的鼻息的橘淮南忍不住痒意咯咯笑了两声:“学长,我突然想到一个玩法。” 原本放在心口上的修长手指正将才扣上不久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他饶有兴致地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嘴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