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的事。”林静仪看着窗外的路灯。
黎嘉树偏头亲她,嘴唇索吻,如同小鸟一样轻轻啄她。
林静仪任他动作,然后拽了拽他胳膊问:“梁氏有人来找你吗?”
“有。”黎嘉树单手抱着她的腰,黏黏糊糊地吸她身上的香味,手玩她的发丝,声音都慵懒。
“今日我在广东道拍戏,梁轩宁来揾我。”黎嘉树又倾身去亲她,顺带引她坐到沙发上。
“他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都还在追求你,他说没想到我会做这种事。”他拿起遥控器把窗帘拉上。
“他们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我都是个普通人。”黎嘉树淡淡地说。
他揽着林静仪:“我累了。”作势又要去亲林静仪,后者伸手挡住他:“黎嘉树,不要得寸进尺。”
黎嘉树眉毛一瞥,微微叹气,演的成分有八成:“我知啦,我无名份,哪敢得寸进尺。”
林静仪无语。
她更担心的是梁轩宁无法动黎嘉树,转而会对林业堂做什么,但黎嘉树已经看穿了她的担心,安慰他说:“我不会让和你有关的事变糟糕的。”
“你都那么忙。”林静仪靠在沙发上说:“我看过Joe那里的schedule,你明天要去参加金像奖,后天又接着拍戏,后面还要去NYC。”
“现在又加了一个。”黎嘉树接话:“我决定去卢旺达。”
“卢旺达?”林静仪疑惑:“去那里做什么。”
“今天Unicef联系我,想让我做他们的大使,也是亚洲第一位大使,探访卢旺达大屠/杀后的小朋友。”他问林静仪:“你都知道我有做慈善的吧?”
得到林静仪肯定的回复后他才继续说:“那边死了很多人,我要过去九天,然后回香港筹款。”
他忽然拉住林静仪的手说:“你愿意同我一起去吗?”
可能会很艰苦,可能会看见很多痛苦的事,但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黎嘉树没有说出的这句话,林静仪都明白。
“我要想一想。”
“不用太着急,应当会在我拍完戏以后去。”黎嘉树脸上带着开心:“我今年还要参加金像奖,倒好有信心做影帝,我演的那部电影你看了吗?”
“看过。”林静仪神色淡淡的,没有要夸他的意思。
黎嘉树眉毛微微耷拉一点,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
“演的很好。”
林静仪忽然小声说,声音如蚊滋细,脸色都没变,眼神也未游移,若不是他听见,几乎会以为是错觉。
林静仪的耳朵烧起来,她没有去看黎嘉树的表情,只是在沉默里欲盖弥彰一般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
“那你金像奖也会同我一起去吗?”
黎嘉树轻声问。
似乎是刚刚着火的地方已经扑灭了火焰,笛声不再那么尖锐,又一次地从不远处的地方呼啸而过,林静仪抬头看着窗外对黎嘉树说:“你看,那里有一只小鸟。”
黎嘉树嘴里说着我看见了,可眼睛却连看都未看。
“别同我讲不相干的话,林静仪。”黎嘉树不知是请求还是诱惑。
“你总是这样。”林静仪叹口气:“都让我不知道怎么办。”
1996年4月,香港第十五届金像奖颁奖礼在尖沙咀举办,香港文化中心大剧院外的红毯上星光熠熠,底片废掉多少卷,菲林上记录下又是一代人的最美好的时刻。
这场全亚洲都瞩目的文化盛会也是这座岛屿最繁荣时代的并行者。
黑色的车停住,在闪瞎人眼的白色探照灯下,有人落车。
记者们惦着脚尖越过重重人墙去看来人,还未看清,前方的人浪已经举起了硕大的横幅,布料带起的风把所有人额前的头发都掀了起来。
“Latham——”
所有人都听见这样的尖叫声,混合着口哨音,第一排的相机已经开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音和人群一同往红毯入口的方向挤过去。
从上次地下车场事件后一直拍戏的黎嘉树,这是第一次出席公开场合的活动。
他穿着纯黑的西装,长身玉立,西装裤勾勒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裤脚如刀锋般锋利,剪裁到服帖的硬质布料更好地凸显了他宽肩窄腰的特点。
南生北相,个子高出众人许多,黎嘉树都精致到每一根头发丝,嘴角弯起经过千千万台相机检测过的弧度,在聚光灯下像是凯撒登基。
银河艳星,单人匹马,胜过漫天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