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意思。
大家都说1997之后的黎嘉树变了,他不再温和,不再轻而易举地相信别人,他距离感变强了,也不那么容易笑,冷脸看人的时候还有几分冷冽。
圈内的熟人就几个,星星点点都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不出去?”Joe坐在旁边问。
“又不知道是哪个人,出去做什么。”黎嘉树看着台上喝多了闹哄哄的员工,仿佛在看自己从前的样子。
倒是joe先说话:“你34岁生日就要到了。”
黎嘉树眼色一暗。
怎么就要34岁。
“唉!小姐!”
忽然大厅里一道洪亮的声音,服务生小哥慌张的叫声。
黎嘉树听到一声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惊得他抬起头不自觉地去找寻。
“黎嘉树!”
黎嘉树忽然站起来,他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身影,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也一反往常的冷静往前走去。
他边走边伸出手,服务生一见他脚步便慢了下来。
一道身影撞进了黎嘉树的怀里,果树熟透的香气和罗勒叶的味道也随之而来。
黎嘉树都不用低头看,他拉着了那个人,然后对跑过来的保安和服务生比了个手势。
他们停住然后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又往回退。
Joe沉默但自觉地走开了,全公司的人都往这边看。
窃窃私语间,黎嘉树感觉自己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他对子善使了个眼色,拉着怀里的人就往楼上包房走。
呼吸急促如青年时代,抓着的双手牢牢不松开。
他站在包房里关上门的那一刻,细细去看这阔别了七年的人。
林静仪变黑了一些,但眼睛里的光芒明亮,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脸上溢满笑意:“你要闷死我!”
黎嘉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问:“怎么回来了?”
他想装着很平静的样子,但颤抖的声音依旧出卖了他。
“想回来就回来了呀。”林静仪笑眯眯地看着黎嘉树,然后伸手摸他的头发。
“怎么又剪短了。”
黎嘉树的头发的确越剪越短,露出光洁的额头来。他向来厌恶别人摸自己的头发,此刻却乖乖凑过去任林静仪揉乱。
“还走吗?”
他看着林静仪问。
“大概......”林静仪想了想,然后笑靥如花:“不走了。”
黎嘉树拉着她的手腕低声问:“这些年,开心吗?”
“嗯。”林静仪点点头说:“我在非洲建了难民营,又去南美洲给孩子们上课,还回到了帝国理工见了以前的教授,他听说了我做的事,说我做的很好了。”
“开心就好。”黎嘉树说:“可是我......不开心。”
林静仪一愣,听到他继续说:“我这七年......每晚都睡不好,生病的时候会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离我那么远。”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所以我才自立门户努力工作,梁轩宁现在在赌场里过的很糟糕,陆耀南被O记收编,我也.....”
林静仪笑着制止了他:“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
“我回来是因为这里还有我挂念的人,我觉得把他单独留在这里好像太狠心。”
林静仪双手背在身后,抬起头微微踮脚,吻到了黎嘉树的唇。
随后她凑近说:“黎嘉树小朋友,你的嘴唇没有从前好亲喔。”
黎嘉树双眼里是克制的红,脖子上一根青筋凸起,他看着林静仪说:“你知不知,你是非法闯入。”
“我不知。”
林静仪撅了撅嘴表达自己的无所谓。
“非法闯入的话,大约是要关紧闭的。”黎嘉树说。
“都新千年了,怎么还搞从前那套?”林静仪坐到沙发上朝黎嘉树招招手,像富婆叫鸭子:“过来过来。”
黎嘉树走过去却没有坐。
无言沉默以对的时刻,是他心脏跳动最快的那一瞬。
林静仪还睁着一双漂亮眼望住他,脸上疑惑满满:“怎么不坐?”
黎嘉树忽然弯腰,他这七年健身房不是白进的,轻而易举抱起了林静仪,后者后知后觉地挣扎,慌张地要求黎嘉树放自己下来。
“你说的不走了。黎嘉树的臂力很大,禁锢住林静仪无法再动。
他琥珀色的眼睛重新有了光亮,楼下依然闹哄哄,有人回来了,他的世界被填满了。
他的心脏不再疼痛,胸腔不再窒息,肩膀上的压力松下来。
七年?很多人都有七年之痒,他也曾以为过去七年自己会把林静仪忘记的一干二净。
但是七年,他反而越来越明晰。
爱是他甘愿,爱是他独独偏爱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