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觉的一席话像一束微光,温暖着林安夏慌恐不安的心,让她不再慌乱和惧怕。
“你为何要帮我?”
“职责所在。”凝觉答得果断。
林安夏却不在意,只要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无论他是出自何种目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比自己之前一人面对的委曲求全强太多。
可要留住这个人,只是职责还不够,还得让两人之间有牵绊才行。
想起凝觉的态度,林安夏也毫无办法,思忖一番说道:“凝觉,目前我有一件急事需得你去办。”
“何事?”
林安夏态度诚恳,语气认真:“你帮我找一个,如你这般相貌能力的夫君吧。”
凝觉头脑一片空白,他一个堂堂八尺男儿,要做如此差事,让人能笑掉大牙。
直接回复:“做不到。”
“好凝觉,你做得到的,同性相吸,物以类聚,你多去风月雅集之地走走,就会碰到如你这般的郎君。”
从未想过‘同性相吸,物以类聚’是这般用的。
“如果,你能帮我达成所愿,你以后想去何处就去何处,可好?”
见凝觉冷着一张脸,她又继续说道:“你又不愿做我的赘婿,这样的麻烦,只会没完没了下去,倘若我有了自己的骨血,这些烦恼才会彻底的消停下来。”
想也没想,凝觉直接回复:“我的职责仅限于看护的差事,其他的爱莫能助,你另请高明。”
林安夏沉默一息后,继续说道“这件差事你不愿办,那我自己就去,那你可得把我保护好了。”
*
翌日傍晚,林安夏特意穿了一身窄袖窄身的男装,看着铜镜中乌发如缎,肌肤莹白。有些过于阴柔俊美的自己,她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眼珠子一转,便拿起梳妆台上的石黛,破坏性的把眉头加粗。
身旁的刘氏不知所云,唇红齿白的一个少年郎,非要添两条粗黑丑陋的毛毛虫。
一番收拾后,林安夏迈着豪迈的步伐出了大门,马车前等候的车夫和凝觉,见到男装出来的林安夏,都有些愣神不敢相认。
直到她手中大折扇潇洒的一抖,对着两人,嘴角上扬优雅一笑:“曲平叔,凝觉,是我呀。”
从声音上辨别,两人才敢相信,此人就是他们的姑娘。
一整晚,林安夏带着凝觉,穿梭在各个茶舍和文人雅士集聚之地,甚至连男风馆这样的风月场所都未放过。
两人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吸引了众多目光。
凝觉的差事也变得艰难起来,既要保护林安夏的安危,又要时刻防备着,好色之徒时不时对自己的肢体触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厌恶异常。
这样连续了半月,白天有铺子和茶园的事要忙,晚上游走在各个风月场所。两人累得筋疲力尽,未找到半个像凝觉这般的郎君。
就在林安夏一意孤行,还要在再接再厉坚持下去时,林有成这边终于沉不住气了,尤氏一封状子把林安夏告上了公堂。
尤氏状告林安夏遗弃庶弟,让其流落在外多年不予理会,现要求林安夏接回庶弟并入林家族谱。
一番商议后,齐叔建议不让林安夏不要出面,由他去解决此事。私下给尤氏一些银子,让她把状子撤走。
尤氏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要的是茶园,齐叔也是为了宽慰她,才说得这般轻松。后面的牵扯他又如何不知了。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绝不是给银子就能解决的。”
齐叔了解尤氏的蛇蝎心肠,如果这次让她得逞,只怕以后,林安夏在瑾云宅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他可不愿林安夏吃这样的大亏,心中警铃大作提醒:“姑娘,实在不行,就与她对簿公堂,这孩子多半不是老爷的。”
当年,林有致与尤氏的纠葛,林安夏自然不清楚,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她也不好判断真假。
齐叔却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为此他十分确定:“倘若这孩子是老爷的,以她的性子,她岂会等这么多年,公堂之上,我看她如何狡辩?”
事情没有完全的把握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林安夏也默认了齐叔的方子。
然而,知府余大人,却以家宅之事不能让乱公堂为由,驳回了对簿公堂的诉求,让双方私下解决此事。
这下反而让林安夏这边变的被动,一切全凭尤氏一张嘴。林氏宗族,自然是倒向林有成和尤氏这边。
就在双方互不想让,僵持下去时。
谣言也四处传播开来,中伤林安夏为了独吞财产,连自己流落在外的庶弟都不愿相认。
铺子的生意又受到严重影响,甚至青天白日的,就有人向铺子扔鸡蛋石头。
忍不下去,只能解决。
*
当晚,林安夏就带着凝觉找到林宅,要见一见尤氏和她名义上的庶弟。
林老太太爽快答应,三人面对面坐在正厅时,看似平静和谐,实则暗涌弥漫整个大厅。
端详一番身旁的‘庶弟’后,林安夏开门见山说道:“我爹爹的家产,早在四年前就全部还了债,如今这一切,都是我的嫁妆。既是这样,尤姨,你还愿意,要你儿子入林家,认我这个家姐嘛?”
十多年过去了,林安夏早已不是那个任她欺负辱骂的小团子了,尤其是这张与衢氏神似的脸庞,时刻提醒着尤氏往日的仇恨和恩怨。
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委屈说道:“夏儿大了,说话也变得尖刻了,意儿是你爹爹的骨肉,我自然要他入林家,认下你这个姐姐,与家产无关紧要。”
这个便宜弟弟长相秀气随尤氏,仅凭这一点的确不能武断下结论。
林安夏打破僵局,爽快说道:“我可以认下这个弟弟,却与尤姨无关。”
几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却又被她狠狠的给泼了一盆凉水,尤氏正要问出所以然时,
却听林安夏掷地有声道:“我们各退一步,这个孩子我带回去就是,但也只能带走这个孩子。尤姨是我爹爹的妾室,与我无关。多年前,她就被我爹爹一份休书给逐出了家门。这个结果,大家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