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小孩，正常人的情绪都没有。
周南复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同桌只是换了一边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在讲台上自顾自的低头看书，下面零零散散的学生睡觉的看小说的反正造型各异。
“带你到境外，你家在哪？现在回去收拾一下。”男人简短地说。好像事实和开始时的转学毫无关系。
“不用。”周南复坐在车后摇摇头。家里空的几乎什么都没有，而且她不想让面前这人知道她住在哪。
清冷至极的简短一句。男人诧异的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的小孩。
扎了个马尾的头发，有些苍白却又发黄的肤色，狭长的单眼皮眼睛，轻薄的唇形……不讨喜的模样，男人嫌弃地挪开目光。不正常果然光看模样就知道。
“嗯。”男人回了声：“身份证给我。”
“我没有身份证，还没办。”
男人扭头看了眼：“那就户口本。”
“你多大还没办身份证。”
“十、十三。”周南复没有仔细算过自己的年龄。
一路安安静静，男人开着车路程远的想打瞌睡，但时间紧来不及停下来。抬头从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后座的女生侧头看向窗外。
一个偏远似乎荒废的码头，车停了下来，男人在前面走着女生跟着。
“去剪个头发，你这个发型不行。”男人指了指那边。
“等会你坐那个船，到了地方会有人和你一起去。”
“到了那……嗯，怎么说，你要做的事是个伟大的事，你不要怕死，要牺牲为大局……”
男人说的奇奇怪怪，可以作为墓志铭的句子说出来还是作为对别人的要求说出来就很奇怪。
……
周南复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坐在镜子前不长的马尾被剪成了男生过耳的短发。
“请问，是去哪里上学吗？”周南复蜷着腿在货船下仓的一堆货物边问领着自己上船的人。
“读书？”船上是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
“柏杰和你说带你去读书的？真麻烦。”男人掐灭手里的烟头。
“等会到鱼市贩卖码头下来。我和你直说了，带你来不是读书的。你只要待在等会我带你去的地方，在那混熟了不要让人怀疑。有任务的时候会有人找你，到时候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录下来或者记下来……”中年男人压着声音说。
时不时船舱的杂吵声、晃荡厉害的舱底，周南复没有听清面前人说了什么，也没怎么理解自己被安排要干什么。
“这个事情你父母是同意的，也是你父母说的让你来。时间紧情况特殊实在没办法了。事情结束了你回去继续读书。”
周南复点点头，只知道自己不是转学读书，会死得心甘情愿的死。
——
周南复几步回头慌慌张张往前走又加快了脚步，风吹着树林沙沙声有些害怕。
之前船上的中年人在和自己分别时说，一个多月后还是这个码头在那片有礁石的地方等一艘渔船，渔船贩卖河鱼主要是黄颡鱼。
没有具体时间，今天是周南复第一次去那个还记得隐约路线的码头。
热闹拥挤的人群听不懂的语言，亮闪闪的首饰石块晃的闪眼，周南复不敢仔细看码头边的船只匆匆走过一边没有那条卖河鱼的小船。
突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再是刀刃金属碰撞的声音。
“前面那个木屋后面有个包。”轻轻的声音擦着耳边飘过，随后不见踪影。
这个码头周南复唯一就听懂了这句话，战战兢兢的往说的木屋后面走。
木屋的方向没什么人也就一些地方特产的小贩，争吵声也远离了。周南复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包还是自己有没有听错，后面杂草丛生又显得空旷。
周南复垫着脚勾落在杂草泥潭边缘的油皮包，手指刚刚碰到边角但纸包往前一滑。
几声枪击声，打出的火花在前面的叶片炸开。
周南复听到声音和脚步声吓的脱开手，手忙脚乱地捂着头。周围的几个人渐渐涌了过来地方口音的比划。周南复被抓起衣领狠狠摔在地上，湿漉漉的泥快擦在臉上。
“带回去还是现在就弄死。”
“怎么是个小孩？”
“带回去，看样子那些条子现在也是穷途末路了。给他们个直播让他们看看这人是怎么死的……”
“老大说不是条子的人暂时不要弄出什么麻烦。”
……
那群人看清周南复的模样稍微松开了包围放松警惕。
枪击声有一阵从后面的树林发出，在这个地方这些声音早已司空见惯，面前的一群人只简单往后看了看。
泥地杂草连贯后面的树林，低矮的刺树林却长的茂密。周南复手脚并用的连滚带爬往刺树林里跑，钻进去矮着身子往前挪。
“那边……”
“他妈的”
周南复浑身发抖，脚步脱力的往地上栽。会死吗？明明不报希望为什么还这么害怕。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拉住自己，轻轻虚浮在自己的嘴上。
“不要害怕。”
树林随着风一阵一阵呼呼作响，分不清是风声还是脚步声……
“快跑。”低低的声音，同时男生往反方向探了探身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