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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约(完)(1 / 2)

醒来的时候,又是好几日后了,视野中先后凑上来三张脸,其中,苏锦双的双眼红肿得吓人。

“宛姐姐……”

她一开口,委屈劲儿就冒了出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声,却强忍着泪意扯出笑来。

“锦,双……”

安宛从床上撑起身子,轻唤她的名字。

苏锦双抹了一把眼睛,匆忙靠过去,接着就被她搂进了怀里。

“别逼着自己笑,哭出来吧,我在这里。”

她轻柔地拍打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苏锦双怔住一瞬,继而靠她更近了,二人紧紧贴在一起。

两声急促喘气后,屋里爆发了一阵嚎哭,她的泪水争先恐后往外冒,浑身不停发抖。

哭泣中,她断断续续道:“怎么办……为什么,呜……他怎么会……嗯,祖父出,出事了……还有,好多人……哼,呜,他也,嗯,他不该留在那里的……”

安宛侧耳听着,垂下眼帘,一只手依然在轻拍她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弱了下去,然后完全听不见了。

哭累了啊,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吧。

安宛摸了摸她眼下的青色。

“青蔻,送锦双换个屋子歇息吧。”

青蔻扶着苏锦双离开后,屋里就剩下了安宛和白芍两人。

看安宛还保持刚才的姿势坐着,白芍试探问道:“郡主,我去给您端碗粥来?”

“不,先不用,”安宛抬头看向她,“你去将我的嫁衣拿来吧。”

见她一时没有动作,安宛平静地道:“今天是正月十八,我方才听见了。”

“明天是我出嫁的日子。”

“府里也应挂点红绸和红灯笼吧。”

她低头想了想,又道:“还是不必了,在我院里挂两盏灯笼就好。”

白芍最后走出门前,又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她。

她似一尊易碎的瓷器,隐于室中晦暗的光线里,四周宛如发出一圈淡淡荧光,彷佛下一秒便会散去无影。感觉到白芍的视线,她抬起脸,微微弯了眉眼。

好像水中倒映的月牙儿。

“大人,请受我一拜,这次能把那蛮人打得丢盔弃甲,全靠您!”

“不敢当,出力的是大家伙儿,我只是出了个主意。既然我们这有探子,那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借他反误了对方,再来个将计就计。”

“哎哎哎,这主意也不是一般人出得了的,还是您行!您刚来的时候我还看不起您,觉着年纪小,毛还没长齐!哈哈,现在看来,是我老刘有眼无珠了。”

“可不是嘛,我早就和你说了,萧大人不是一般人,他这位子是自己实打实挣的,你先前敢挑衅,不过是仗着自己没被他揍过。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

放松的笑声、歌唱声、起哄声充斥着这一夜的军营,众人围着篝火,酒水一碗接一碗下了肚。

后半夜,大片人都醉倒了,萧景行没喝多少酒,眼神清明,静静注视旷远寥廓的星空。

有人走来拍了一下他的肩。

萧景行侧脸看去,是苏锦双的大哥,他的表哥,苏禺。

“你一晚上没怎么喝?”

“就喝了两碗,不想醉。”

苏禺在他身旁坐下。

“这一战……真不容易。”

“可算是赢了,多亏了你。”

“你也这么说,打仗靠一个人可赢不了。”

听他这话,苏禺笑了笑。

“老爷子会高兴的。”

萧景行沉默了。

苏老将军一个月前去世了。

他也很久没说话,直到最后问萧景行:“你明日就启程?”

“是,我先回去,你们按正常速度带兵来。”

“是为了……那位?”

“嗯,”提到安宛,萧景行的眼神柔和下来,“还有不到半月,就是我们的婚期了,我全力赶路,应该还来得及,虽然……京中之事未解决,婚事还是得延期,可我答应她会准时回去。”

“真好,过些时日我们全家人都去一趟,瞧瞧是什么样的天仙,把你小子给降住了。”

“她真的很好,你们见了定会喜欢上的。”

他温声说到,如一把利枪褪去了锋芒,甘愿为人折戟。

正月十九这日,安宛寅时便起了,她过去几个月都很嗜睡,不曾起得这样早。

她把妆扮用的物件一样一样摆在镜台上,动作很轻,怕惊扰了睡在外间的两个丫头。

坐下来后,她端详起镜中的面容。

“倒是不用扑粉了。”

她这么喃喃,带出一丝苦涩。

描眉

点唇。

泛白的唇染上朱红后,镜影中的人蓦然鲜活了起来。

安宛打开一口木箱,将里面的物件依次取出,小心翼翼地摊开。

这是她的婚服。

纯正的绛红色,一针一线皆细密,就静静躺在那里,流光溢彩。

安宛顺着花纹抚过,眼含惋惜。

她最后只披上了一件最外侧的宽袖衫,将余下来的里裳及腰带、披帛都规整放了回去。

她也没有戴那顶镶满玉石的头冠,只是随意挽了发,又向四周看了看,从墙边瓷瓶中插着的几枝梅花上折下一小簇,簪在了鬓边。

萧景行日夜兼程,孤身纵马疾骋,逐日追风。他此时心情急迫,心境又同赶往北疆时大不相同,焦急之余,满是期盼与喜悦。心里好似怀揣着一只刚放出笼的兔子,扑腾个不停,整个人又如一根绷紧的琴弦,被触碰就会震颤不已。

遥想当年,与宛宛初见时他还是个浑小子,刚失了捉鸡摸狗的兴致,又迷上了杂耍技艺,整日在外头游荡,好不正经,不然也不会攀上人家院外的树。

也不会……从此把一人纳入心里。

他从前被宠得太过,也不算长歪,只是性子过于随心所欲,也不曾有过什么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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