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浮现出属于少女的潮红,她推搡着迅的身体,后者也特别识相的后退。
奋力拍打着自己的脸使自己冷静下来,守夜解放般的呼了一口气,毕竟这个级别的帅哥在自己身边又蹭又笑的哪个女的不脸红,但AIMS的特级训练告诉自己,单单因为初见的表现来立下“乖巧”的牌子是不理智的选择,所以她拿出了角落的维修箱,走上前狠狠的按下迅的肩让他坐在椅子上。
“之前的事暂且不跟你结算了!现在我需要对你进行维修。”
解释型的视线锁定,守夜低头指向迅的腹部,原本黑紫相间的布料早就被蓝色浸透,仔细看还会发现它已经肆虐到腰带上的布条边,企图再滴出几滴鲜明的蓝证明自己的存在。
“哦哦哦!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是超能力吗!!!”
看着眼前人滑稽的表演,她顿时失语,表情自然的指了指自己的上衣角落,那块一眼就能发现的不自然。
“话说回来,你原来会维修?”迅熟练的敞开了自己的上身,以便于守夜维修,腹部的数据线由于摩擦和划伤早就分成了两段,就连火星都懒得闪耀,在断裂处偶尔发出点光亮。“你到底有多久没有维修了?这块的机体全部都老化了。”
守夜说着就用左手在迅的身体上划了一个圈,右手也在尽可能维修着能弥补过来的部分。
那暗杀弟弟是不是就可以被复活了!他想说,结果却发现惊讶的自己发不出声音,嘴巴大大的张着,最后还是自己晃了晃身体才引起了守夜的注意。
“是是是~在维修的时候我断开了拟人声带和受损部位的链接口,这是必须的工作。”守夜抬眼看着一脸委屈的迅,眼神里也是心安理得,没觉得自己不发出预告是件很让人困扰的事。她站起身,拿起毛巾擦干净手上的蓝色机油,毫不介意身上一直被盯着的发毛感,她拿起桌前迅给自己的安慰糖果,撕开了糖纸,上前抵在迅的唇间。
“啊——”
守夜刻意拉长了音节,语气就像哄小孩一般语重心长,迅看了看守夜,又打量了一下手上的糖果,犹豫的张开了嘴。
在舌头与糖果接触的一瞬间,迅感觉到口腔内猛然充斥着强烈的水果香气,嘴巴不自觉的变化成了“o”的字型。是魔法吗?还是这其实不是他带过来的糖,而是能让修码吉雅感到“开心”的电子仪器?
修码吉雅也能感受到人类的情感吗?
迅不知道,
他只是沉沦在人类早就厌倦的欲望里忘记了呼吸,抬眼和四十宫守夜对视时,守夜都能明显的发觉到迅一直深邃的眼眸里有了璀璨星河。
自己在超市里抢了糖给我却忘记了品尝,未免也太直脑筋了。
守夜歪过头叹了口气,又开始了自己的维修。
果然修码吉雅在做事时只会在意“任务”本身是什么,无心去理睬周边衍生出来的支线。
这个得更改,明天体检完就和AIMS研发部的那群死老头们谈谈吧。
四十宫守夜想着,继续了手头上的工作。
“守夜?”
“四十宫守夜!”
“啊啊!是!”条件反射的举起手,守夜回过神来时,迅的腹部机体早就被自己维修好了,而那片异样的紫就这么展现在自己眼前,映射出担心的同时还有一层朦胧的灰。
这么快就到晚上了,果然维修这件事又费神又费力吗。守夜在心里想着,转向窗外的夜色,挂在天边的月和周围的繁星缠绵,甜腻且虚伪,她转身抹去脸颊上无意沾到的机油,无声的叹了口气。
“你不会反悔吧?成为我的朋友。”迅忽然开口,像是在确认守夜选择,他坐在凳子上摇晃着双腿,弯曲的发丝和兜帽遮住了他的表情,守夜无法通过微表情来获取他口中的消息。
“我是灭亡迅雷站的哦,要和AIMS,还有zero one对抗的坏人哦?”
迅歪了歪头,俏皮的姿势让人捕捉不到他身后隐隐的占有欲,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危险而失去了交朋友的机会,
灭的计划自然重要。
但四十宫守夜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原因就是自己向灭说了,她脖颈后那片难以察觉到的记忆芯片。
可是……可是!迅微微低下头,将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闷哼。
他也不想把守夜交给灭,因为她很特别,他怕灭会把守夜弄坏。至少第一次遇见自己时不是发出呼叫而是“诶?”的惊呼,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迅将视线全部聚焦到她的身边。
为什么要对自己表示恐惧呢?明明一开始自己只是想交个朋友。
他一直在尝试,和人类表示友好,然后交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特殊的人类朋友。可结果就是自己被嘲笑,被唾弃,然后自己愤怒的用□□结束掉他们的生命。
“不会哦……大概。”几乎是脱口而出,守夜不以为然的就发出了足以让某人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声音,但似乎是职业的保守性,她又加了个大概,模棱两可。
毕竟现在的自己,仅仅是为了工作而工作,谈不上什么正义的使者。
任务说要保护市民,那她就会积极的进行疏散,任务说要镇压修码吉雅,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先前才维修好的机器砍成废铁,再依照上头的指示捡起残肢,依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新的修码吉雅。
曾几何时,守夜都会想起耳边的欢声笑语,然后随心所欲的沉沦其中。
但她不配。
十一个生命宛如烟花在身边爆裂开,她还没来得及张开双臂就看到了映入眼帘的红。
什么都无所谓了,
脑内重复着。
既然什么都无所谓了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啊!!!
四十宫守夜在AIMS的控制室崩溃的大喊着,她想用笔戳烂自己的双眼,划开自己的喉咙,然后抓挠着自己的身体,直到胸口前的鲜血绽放,最后变成枯萎的干涸。但最后还是被不破他们阻止,贴上了“不理智”的标签。
“至少现在,我站在黑与白的中间。”
她想死,想回到那片极乐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