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疑惑地打开信封,从里面倒出来一个U盘。
他抬头,不解地看着夏宴,“这是什么东西?”
夏宴双手交握坐于对面,抬抬下颚,“您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林国栋阴冷地剜他一眼,将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屈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几下,点击打开了U盘,只见里面有几个视频文件。他随意点开一个,尚未看清楚视频内容,先听见了“嘭”的一声巨响。
惊得他身体一抖。
皱了皱眉,定睛看,屏幕上,一辆红色保时捷以极快的速度横穿马路,斜插进一辆直行的灰色大奔的后排座里。
林国栋的脸色变了几变,抖着手又打开了另一段视频。
是红色保时捷正对面一个摄像头拍下的,这次他很清晰地看见了保时捷的车牌号码,跟他心中猜测的一致。
视频里,保时捷先只是静静地停在马路对面,待视屏的下方露出一辆灰色大奔的车头时,那辆保时捷突然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横冲过来……目标那么明确。
剩下的视频就不用再看了。
林国栋目色阴沉地关闭了电脑,扯掉U盘紧紧攥在手心里。他握得那么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似乎想将掌心的东西捏碎了般。
夏宴瞄见,一笑,“这样的视频我copy了好几个备份,而且来拜访林先生之前也给我的秘书说了行程,免得他们找不到我。”
他拖长音调道,“这么做,是因前车之鉴,一切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翻话意有所指,那么明显。
恨得林国栋咬牙切齿,“你的视频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在您叫人删除之前得到的。完全真实有效,没有任何拼接或是篡改,经得起任何技术机构的鉴定。”
林国栋高抬下颚怒视他:“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件事情不是早就已经了结了吗?”
夏宴勾唇,“借用林先生不久前自己才说过的话,我不满意,事情便没结束。”
林国栋深吸口气,“那你想怎样?”
“林先生持有的盛天集团的股份全卖给我,我按照市场价跟您结算,您一定都不会吃亏呢。”
跻身董事会的事情就可以不用再提了,一旦他有了林国栋手里的股份,加上秦牧暗中帮他收购的那些,他就已是第一大自然人股东了。
林国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笑得肩膀抖动:“我还以为你这样做,是想叫我停止撮合你同婷婷之前的婚姻关系呢,原来你仍不过只为了利益啊。你的感情,从来都只当交易。夏宴,我那次说得并没有错啊。”
夏宴不动如山,“我和你女儿之间从头到尾就没有合法婚姻关系,我跟她并未注册登记,法律意义上没有联系。即便是婚礼,她也没来参加,实质和形式上,我跟她都毫无瓜葛。”
“哼,你这时候跟我说你跟婷婷毫无瓜葛了?当初你喊我岳父的时候,喊得多动听啊!”林国栋目色变得凌厉,“你这是在威胁我,夏宴,你怎么敢?”
“如果你认为是威胁,那便是吧。”夏宴不惧迎视他,“林先生,还是借用您自己说过的话,我们都是商人,商人做生意嘛,都讲究利益至上,不然您觉得您现在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林国栋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你会后悔今日的!滚,立刻给我滚出去!”
谈判结束后,夏宴叫秦牧出来喝酒。
“那只老狐狸会不会对你的行为产生怀疑?”
夏宴这么做,只为了叫林国栋放下戒心。
从头至尾,他对海外遇险的事情只字未提,只专注获取盛天集团的控制权。林国栋见他如此,该当就不会再来试探他了,也该当就会放弃继续逼他负责林婷婷的下半生幸福,放弃用巨大的利益诱惑他,或是,用疏桐来威胁他。
据他暗中调查,林国栋的保镖对秦思雨尾随了一段时日后就消失了,不再感兴趣。
想来林国栋已将秦思雨跟他身边出现过其他的女人一样,统统都只当做了无关紧要。
当然,如果林国栋一时疏忽大意,真的把盛天集团的股份卖给他,那算是意外之喜。
“应该不会。他的软肋是他的女儿,我用林婷婷威胁他,事情就会顺利。”
“这样最好不过了。他也真是的,本来我们也没怀疑到林家头上,他偏生要跑来找存在感。对了,国际刑警和大使馆那边有消息了么?”
夏宴摇了摇头。
秦牧道:“其实你该直接提告的,这样子林国栋就只有把他那个疯女儿送到国外去,永远不敢回来,你的身家性命才更有保障。”
夏宴还是摇了摇头,“林家这么多产业在国内,我们跟他不可避免会打交道的。不好跟林家彻底翻脸了,我只指望借此威胁到林国栋,叫他再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就好了。”
“但愿如此。对了,如果林国栋真要把盛天的股份全部卖给你,你哪来那么多钱收购他的股份?”
夏宴回得轻巧,“股权质押。”
秦牧愕然,“股权是人家的!”
夏宴笑,“我说过了,只要抓住了老狐狸的软肋,什么都能办成。”
秦牧愣了愣,很快恍然,钦佩地竖起大拇指,“好家伙,好一手空手套白狼!你用人家的股权质押得到的钱把人家的股权再买过来,你这可真行啊,比我这财务总监还玩得溜。但,你就不担心老狐狸反告你一个敲诈勒索?——他办公室里应该有安监控吧?”
“可能吧。”夏宴神色有点恍惚,看着杯中奇怪颜色的酒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秦牧的担忧,他浑不在意,“他想告就告,只是要看是我先进监狱还是他女儿先进监狱了。”
正事聊完,两个男人都有点沉默。
本来嘛,男人跟男人之间约会,又都是正经人,还是在滨江路上这种走浪漫邂逅艳遇情调的酒吧,谈正事,实在格格不入啊。
相对无言了一阵,夏宴好似自言自语,“商场上这些尔虞我诈,我有些厌烦了。”
秦牧听到,举杯触了下他的杯子,“我懂那种感受。不过,说实话,你胜就胜在了无牵挂啊。心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