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度财报也要会计师事务所把关，秦牧陪着审计项目人员加班到七点钟才开车出了办公室大楼，没想到他那位半小时前就已经下班了的好兄弟竟然还没走。
秦牧靠边停车，摇下玻璃窗看好戏。
几个警察围着林婷婷在教育她，看警察叔叔们脸上的表情，无奈的、皱眉的、叹气的、叉腰红脖子的，似乎是在好言相劝女人。
林婷婷回国后性情大变，突然跟个脑门儿被夹了的大花痴似的，这些日子以来三不五时地守在盛天集团门口对夏宴守株待兔。秦牧本来不认识她的，但经常看到，已经连续一周时间了，对她的样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据笑笑说，她都帮着夏宴打了两次掩护，还报了一回警，你说说这女人是有多疯狂。
夏宴独自在一旁抽着闷烟，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静等着警察处理他跟林婷婷的纠纷。
五分钟后，林婷婷才不甘不愿地被警察劝离。
等到警察也开车走了后，秦牧这才推门下车，朝夏宴走过去。
夏宴还靠在车门上，已经抽起了第三根烟。
“她又来了？怎么会把你气到亲自报警的？我刚才隐约听到她跟警察大声讲她只是想约你共进晚餐而已啊。”秦牧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戏谑笑意。
“偷拍我，还试图在我车上安装窃听器，被我逮个正着。”
尾随跟踪已经升级，这是在严重侵犯他的个人隐私了。
之前林婷婷只是跟踪他，偶有跑到跟前来跟他说些喜欢他的话，他只是不理会，以为时间长了，那个女人就会觉得没劲儿自动退散。但是她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夏宴冒火。
她找到了他的私人寓所，还带着诘问地口吻质问他跟他同居的那个女人是谁。
好像就是从那天起，林婷婷开始偷拍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想掌握了他身边女人的证据后就去把人找出来找她的麻烦，破坏疏桐的生活，幸好他及时抽离，目前事情尚未波及到疏桐。
报警已经不是一两回，由于并未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并且叫人无语的是林婷婷那边给警察的说法是她爱慕夏宴，“爱情让人盲目让人疯。”——这是她对警察说的原话。警察就只能对她进行训诫和劝离，未能采取其他有效行动。
再到今天，她居然想在他的车上安装窃听器，这让夏宴十分紧张。
秦牧用怜爱的目光看他，“我他妈，就没有办法治那女人了吗？”
“还真没办法。人家有精神病鉴定报告，还随身携带，警察来了，直接把那报告亮出来，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夏宴觉得自己也快要被她逼疯了。
“现在你走哪儿她都有本事跟你到哪儿，她是把眼睛粘在你身上了吧？跟得这么紧，我十分怀疑某天你同你女人在床上那个，做到一半，会看见她站在你们的大床边。”
夏宴想象了下那可怖的场景，夹着香烟的手忍不住抖了下，一戳烟灰掉在皮鞋上。
秦牧瞥到，担忧的：“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讲的话很冷，算笑话吗？”夏宴抬头看他。
秦牧：“……”
秦牧：“我看你请两个保镖得了，把她挡在三十步开外去。”
请保镖是不是夸张了点？他一个男人还能被个女人吓住？
秦牧又道：“那份鉴定报告，你就没提出质疑？”
“没必要质疑。她既然敢亮出来，也就不怕我核验。”
一会儿，秦牧失笑摇头，“她也确实很疯啊，疯狂极了，说她是精神病也好像没啥问题。”
“所以，我完全束手无措。”
“有钱有闲的女人，除了追男人，我也想象不出她还能干点其他什么事情。”
两人聊了会儿，各自离开。
周三的晚七点多钟，驶离城市中心的道路上车辆越来越少。
棕榈泉度假酒店和紫御江山两个住处都已暴露，上周夏宴换到了洲际酒店。为了躲避林婷婷，他连上下班时间也改了，但是没过两天，竟像是如约而至，林婷婷再度摸到了他的新住处。
这周夏宴换了个离市区比较远的地方，一处位于公园里的别墅。
公园在城郊，别墅在半山腰上。里面住着不少知名商业届人士，物业管理很严格，安保工作也做得十分到位。
紫御江山那处公寓，物业管理不太严格。夏宴相信林婷婷有本事很快就混进去，找个锁匠或是木工，拆了入户门都有可能。酒店就更别提了，看客人尊贵的程度，亲自送到他房门前他也不觉得奇怪。
一直忍着没跟疏桐联系。
林婷婷是个疯狂的偏执型人格，发起疯来会亲自开车撞人那种。她已经亲眼见过疏桐了，夏宴不敢冒险，免得被林婷婷盯上。
再说，呵呵，万一真叫秦牧那乌鸦嘴说准了，林婷婷出现在床边，那他可能这辈子都会硬不起来了。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本来是觉得该给疏桐打个电话复联了，这些天了她那边莫名其妙的怒气也该消了吧——一想到此，又是件让他头疼的事情。女人原来大多数都是不可理喻的，就算是那个他看了几年的姑娘，他也没弄明白她——可突然发生了今天的窃听器事件，夏宴生生忍住。
半山腰上的独栋别墅好多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宛若森林里的萤火虫，远远在望。
再过一座桥就开上进入小区的专用上山路了。
忽然想起了秦牧说的另一句话：“她是把眼睛粘在你身上了吧？”
是啊，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他换了地方改了出行时间，林婷婷仍能精准地锁住自己的位置？
是谁出卖了他的住处和行程？！
总裁办的几个助理对他的行踪知道得都一清二楚，但那也只限于在公司里面，他们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班又什么时候离开的公司，但没道理他换了新地方住，又去了某个酒店吃饭，或是在哪里进行了一场商务会谈，那林婷婷都能知道啊。
想了想，倒是今天林婷婷偷安窃听器的举动给他提了个醒。
夏宴放慢速度，慢慢在路边停靠下来。
他给吴笑笑拨了个电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