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黎曼容:?
徐羡年没把话说透,说透就太打击人了。
黎曼容没寻出他话里的意味,想了想,认定自家儿子是在逃避话题,在打岔。
她重新把话绕回来:说吧,你和高芝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徐羡年:没情况。
黎曼容:还装?
徐羡年:没装。
黎曼容瞪大眼睛,让他说真话。
徐羡年无奈,是真没装。
男人抱胸的手放下来,压上脖颈。
睡得多了,难免酸疼,得活动活动。
也头疼,眼下,再在这里坐着,被黎曼容用那双汇神的眼聚焦,更头疼。
徐羡年站起来,准备回卧室。
黎曼容把他喊回来:去哪呢,给我回来,话还没问完。
徐羡年没停步。
黎曼容找不知被丢到哪的电视遥控,准备再拿那一套对付他。
徐羡年胳膊举起来,背身,冲她摇了摇手里的。
是提前预判。
他表示:眼下这音量就挺好,您这个年纪得保护听力。
什么话,黎曼容被气到想装聋。
她见人快要掩上房门,突然记起还有事情没说。
想了想,怕是重要的事,不计前嫌再次喊住他。
黎曼容起身,拿茶几上的手机给他:“诶诶诶,这个拿走,有人往里面打电话呢。”
徐羡年看到自己的手机被递过来。
徐羡年:“……”
黎曼容掩饰着偷拿儿子手机,察看信息内容的愧疚情绪,装出自然的语气:“妈可不是故意的啊,就是一不小心拿错了,以为是自己的。”
“……”
徐羡年心说:都不是一个型号,还能拿错?
女人迅速逃走。
男人重新把房门关上。
当前,被这样一打岔,困意全散。
徐羡年开灯,手机丢在旁边茶几上。
没去看往里面打电话的号码。
他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找出另一只。
在屋内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解锁,打开。
这只才是他惯常在用的。
黎曼容拿走的那只,是他的备用机,其主要用途是被他搪塞各种场合不必要的交际。
凡是他不感兴趣,认为毫无意义的对象,都拿的这只手机的电话号码出去。
眼下,又新添一项功能,防盗。
他没去看备用机里打来的号码,因为给得太过频繁,电话信息泄露也严重,卖房的,卖保险的,诈骗的……也都频频往里打。
他瞥了眼似茶几上被丢下的手机,继续回复手头这只。
从昨天中午一直到现在,十几个小时的睡眠下来,攒得未读消息很多。
一一回复完。
没什么大事。
他灭掉屏幕,把手头这只也丢茶几上。
两只被摆到一块,似曾相识的情景。
他记起第二次见到小孩,咖啡厅的餐桌上,两只手机也是被这样并排摆放。
那会,她拿手机里的银行账户信息,基金红利页面为证,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要养他。
养他?
男人想到小孩攒下的那笔巨款,勾了勾唇。
不知怎的,这寂静深夜里,徐羡年竟有种冲动,想给这小孩资产后面再多加一个零。
钱倒是不担心。
以怎样的理由,才能名正言顺呢?
好像没有。
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他现在这个身份找不到名正言顺的理由。
那换个?
想到什么不该想的。
男人提醒自己注意两人的年龄跨度。
十二岁。
徐羡年,你再大一点,就能做人家爹了。
男人自嘲笑笑,在想为什么这一周里会频频那个叫宋西的小孩。
明明这片名为香港的土壤,没有小孩的任何踪迹。
明明这里,是他在那天坐在车里,被小孩偷吻,被小孩再次重申强调“还是会继续喜欢”后,自己放逐自己来的。
也明明来这里,最初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冷静,忘掉她,回归正常生活。
可。
手指指尖已经在写她的名字——
不是“小孩”,而是“宋西”。
欲盖弥彰,自欺欺人,适得其反。
徐羡年,你不是挺干脆一人的么,怎么在这事上,这么犹犹豫豫?
心底的声音在问。
男人从沙发上正坐起来,摸过手机,开始去找小孩的联系方式。
没找到。
没联系过?
好像真没。
不是挺喜欢他的么,怎么会没有?
徐羡年突然想到自己让宋延卿转达给孙女的手机号码是另外一只的。
所以……
他反应过来,迅速摸过另外一只。
进通话记录,一览无余的,没有任何备注的电话号码。
不是未接,就是被直接挂断的电话,哪个才是她的。
徐羡年没有大海捞针,进了用这串号码注册的微信。
好友验证界面,有写着数字的红色气泡。
备注为“宋西”的申请,一连三个,在顶端的最显眼处。
徐羡年点开,注意到她个人页面,电话栏处的数字。
熟悉。
下一念头,与通话记录的头一个是重合的。
是黎曼容提到的那个?
逻辑思绪理清。
徐羡年没点屏幕上的“通过”,是嫌文字信息的传递太慢,而眼下,他心情急躁,等不住。
电话直接回拨。
没接。
凌晨四点。
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