忡忡多日,又逢李合集了另两座将军的兵马,摆了一场赛马宴。
苍祝不情不愿地去了。
李合主持此赛马宴,只道,“听闻萧将军勤练兵马,旬安另外两座军营的将军特拜老夫集此宴,意在切磋。”
说是切磋,实为示威。李合所集军将,在赛场迂回围堵,阻萧青之路。此赛马之局未想给萧青胜机。
苍祝观此局,实乃硬着头皮坐着。
李合得意不已,与苍祝笑道,“陛下,萧将军到底年轻,有些事是假把式。”
就在话音落时,陡闻马蹄响彻。
萧青于驰马中突然下令,手下兵马全部散开,他们各个冲出,让围堵之兵措手不及。
待对方兵乱时,萧青又集手下兵马一起,势如一支利箭,一鼓作气飞驰而出。
铁蹄之下尘烟四起,天子百官看到了一支不同以往的兵马。他们冲出了群围,与风快驰,身后兵马皆望尘莫及。此作战之风,直让百官惶恐。
苍祝看到了希望,那是他大局胜利的希望。
在马场散后,李合速召集九卿于府邸。
李合一局失策,当场拍案,“他这么搞下去,我们还吃什么?”
九卿碎碎念念着,说的不过是两句,嗡嗡地萦绕在李合耳边:
“太尉啊,这小子要抢您的饭碗了。”
“陛下一旦手握精兵,还听太尉和太后的话吗?”
李合当然不愿苍祝不听话,更不愿手中之权被夺。他第一眼便看准了默不作声的九卿之首:奉常朱正司。
“朱圣人,一个奴要骑在我们的头上,你忍得了吗?”李合抓着那掌管礼教的臣官,他们最是不容这等佞臣。
然朱正司品着茶,真像个圣人那般无怒,“李太尉,我虽然向着太后,可吾乃圣人,对事不对人。不插手朝堂的事。”
朱正司喝完茶,就走了。他走了,九卿也跟着他走了。
李合府中只剩下四个言官:杨通,苏乘,周卫,吴文。他们围在李合身边,各个卑躬带笑。
杨通对李合透露,“太尉,您要朱正司出手,他可是对事不对人,事情得稳握胜算才可以。而且他是圣人,您得上供品才请得出他。”
杨通在李合耳边说了供品,李合鄙夷不屑,“老夫有这闲钱买女人供他,还不如花钱给你们买点官。”
四位言官皆知其意,互相看了几眼,微微散了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局胜算变了。
“太尉,萧青这小子不好对付。”苏乘骇声道。
李合不信此言,“他是神出鬼没,还是行迹复杂?”
周卫暗笑,“那倒不是。他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处地。”
吴文惋惜,“可是军营我们的人进不去,路上我们的人跟不上他的马,动不了手。”
杨通又恼道,“唯一能动手的只有他的府邸,可他不回府啊。”
他们四人一言一语,李合听出来了,他们和那帮九卿一样在推托,都想他自己出这一局。
但李合不想先抛头,抓准了杨通的话就问,“他不回府他去哪儿?”
吴文随口就道,“那还不是在您外甥女那儿?他天天往那儿跑。”
其他三人皆附和,“对对对,天天在那儿,动不了手。”
李合环视他们四人,“他这小子再有本事,能一个劲天天往那儿跑?”
他们四人各个缩了身。
杨通畏怯道,“我们只是言官。连九卿都不敢对煦阳公主的人动手,我们哪敢。”
“是啊,那多危险啊。万一失手,被她抓住了,她会让人生不如死。”苏乘亦露出胆怯。
四人都显露退缩。
李合指着他们四人,“你们就是一群废物。苍婧那丫头天天和他大街上游乐,也不见你们动手。”
“您外甥女敢抛头露面往街上跑,我们可没有这本事。”杨通低头不再望李合。
李合气此局势大失所料,“缩头乌龟,只会扒着门凑一脚。”
李合怎料,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将军,竟然要他亲自费心了。
然未等李合先动,苍祝就迫不及待先行了一步。他再次定下城北军营的改制。以萧将军带兵出奇制胜为由,将旬安另两座军营人马悉数充入城北军营练之。
兵马一入,就废两座军营。
如此,旬安全部兵马都在萧青手下。
萧青再挑选审度,选出精兵三万,以三万骑兵练之。
朝堂未等反应过来,旬安兵马全部集结于城北军营。
那个出了头的萧将军在朝堂显得更加不讨喜了。可是谁能动,谁敢动?煦阳公主每天张扬无比地拉着他满城游玩,生怕别人看不到。
他们看在眼里,看不顺眼,又不敢动手。
于是,他们只能看着,然后背地里骂着,遇到了他们又躲躲藏藏。他们生怕被抓住,那公主使上刁钻的手段,让他们生不如死。
苍婧就听着那些风声来来去去,然后继续和萧青四处游乐。
她故意的,有那么三分,是让那些朝堂臣官敢怒不敢动。
她有意的,有那么七分,就想和萧青出来逛逛。因为旬安的长街上总是一派人间烟火,热热闹闹。苍婧就喜欢那里的热闹。
又是一日风和日丽,苍婧和萧青坐在一处小贩的摊头,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上了案。
面条别无其他,寻常百姓家的吃法罢了。一点盐,一点豆酱,一点辣椒,盖上猪胃脯、猪肝,佐了点青菜。
摊头坐着不少人,人人嗦着面条饮着汤,吃得正香。这个摊头来往过客是寻常百姓。
苍婧饮了半勺汤,很是新奇地品了品,“这个辛辣我喜欢。”
苍婧又饮了半勺汤,就了点猪肝。
萧青看得有点紧张,“怎么样,不行别勉强。”
又有哪个王孙贵族来吃这个,寻常百姓吃不起猪肉,才吃猪内脏。苍婧见也没见过猪内脏之类的东西,更别提吃了。
她一点不觉什么,“你不是说你经常吃这个,你吃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