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高贵。”营外那声已不在温柔,带着毛刺。
萧青的背影朝后退了许多。
那孟伶逼上前来,娇娥身姿映在帘上,“我不比她高贵,我愿意做妾。”
“做妾?”苍婧蹙眉。
她这一蹙眉,已让营中将士汗毛直竖。
营外那影沉了半会儿,“我的俸禄都是长公主家给的。你敢做妾,得问长公主要一份养你的钱。”
陆平安遮着脸,忍不住闲语,“这也太抠了。”
“果然管钱很烦,还要管这等事。”朱唇微微一闭,线头唰地穿过了小孔,直抖了抖零散不齐的铁。
叮叮当当的声响晃着,营外开始沉寂。
许是孟伶无计可施,她不再逼上前,唯有些愤语重压而出,“这世上女人那么多,就因为她是公主你才喜欢她。”
“世上女人是很多,可世上只有一个长公主啊。”
话落无声,萧青转身回了营帐。
营帐内目光齐聚而来。将士们都跟吃了苦菜似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大将军真是又不要脸又抠门。
唯有苍婧淡然地穿过一串铁片,抖着细绳撇了撇嘴,“你真是胡闹。”
“敌情迫之。”萧青小小碎步朝苍婧跑了过去。
还未等他坐下,将士又报,“大将军,那姑娘拿着簪子对着自己的喉咙。”
这一死之举,在这军营里惹出了好些风声,营内诸多兵将都围了过去。
尖利的簪子对着娇嫩的咽喉,孟伶颤着手,喊着一句,“大将军,我不求什么。可我还有些话未说,你让我与你一人好好说。”
周围围着许多兵将,孟伶见营帐的帘子被掀开,以为看到了希望。
等来的却是一个青衣女子,素衣简饰,高贵不可方物,随她出来的才是萧青和些许将士。
“你在这儿?”孟伶未料如此。
苍婧站在最前方与她迎面相对。而那大将军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的一切都是由长公主赐予。所以他就在旁看着,不发一言。
所求无果,佳人泪落,如芙蓉柔美。
苍婧凌目盛威,带着芒刺,“你不是说,你想去没有去过的地方,见没有见过的人,好好看个这个世间。为何回来缠着要作妾?”
“这个世间我见了,没有多少美好,”孟伶拿着发簪,逼近了自己的咽喉,“长公主,今日你就成全我吧。”
“你要本宫成全你做妾?你真的要做妾?你就这么图大将军了?”
连连发问,说着要嫁人做妾的孟伶皆不能答。
烈阳照目,直让人视线难明,看不清人的面容,也见不清人的心。
苍婧唯是自己明心,“本宫没记错的话,你父亲当日是去了溧阳。你说被玉郎所弃方回旬安,可你在旬安已无人投靠。那你如何还能装扮得体,出入茶楼客栈?今日又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混进送铁片的人群里。”
“我……”孟伶抖着簪子。
苍婧一身素衫逼近了一步,压着厉声道,“你最好不是和溧阳有关系,不然本宫饶不了你。”
孟伶手间顿时紧扼,情切之下反朝萧青走去,“大将军,我唯你忧切,有些事只能与你一人道明。”
苍婧拔出萧青腰间的剑,阻了孟伶前来,“大将军不是告诉你,要问本宫吗?”
剑一出孟伶吓了一跳,簪子也落出了手。苍婧一步步把孟伶逼退。
忽闻军医傅司命喊,“别动,别动,都别动!”
军医穿过人群,跳入了两女子中间,捡起了落在草地里的簪子,“我说看着怪,”他又朝簪子闻了闻,“我抓野猪就用这个。断肠草的汁液,刺破皮肤,毒入肌体,必死无疑。”
傅司命举起簪子,簪子末端隐隐发黑。
苍婧见此,实在失望透顶。
众将皆呼,“柔情女子,不料是毒妇心肠。”
陆平安脖子发凉,不禁搓了搓,“女人真可怕。”
那可怕之人怔立不言。
“谁让你来害大将军!”苍婧厉声一斥,剑一提,孟伶被吓得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清丽之容挂满泪,她虚目之中,正是轻衫薄履,未施粉黛的长公主。
“有没有人告诉你,敢动本宫的人,就要先留下保命的后路。本宫可不像你,连簪子都握不住。”
孟伶被吓得不敢动弹。她第一次见这个公主时,她一身男装行于人世,亦是有温婉女子。孟伶以为苍婧就是那样的人。
“你是长公主,你不知我的难处。”孟伶哭得红透了眼鼻。
“本宫不想知道。本宫问你,他们还让你做什么?”
苍婧如此顾虑,萧青不免多想,只是未得一二,便走过去低问,“夫人这是何意?”
苍婧微微侧头,“她连簪子都握不住,他们为何不派更有把握的人来害你?”
萧青方看向孟伶,“孟姑娘,昔日你有一言我谨记在心。今日还你,唯有不轻贱自己,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闻此言,那高楼望下,一驻佳人之景扰了苍婧神思。那时孟伶与萧青相谈甚欢,彼间有笑。那时孟伶柔善有嘉,见之如春风十里。
就此恍惚时,孟伶朝苍婧爬来。
苍婧退后一步,同时腰上一紧,人被萧青搂过,手中之剑被他拿了去。
他再无什么耐心,一剑冷问孟伶,“你还想干什么?”
孟伶停在剑外几尺,她似若昏沉一醒般望着苍婧,“苍南只给了我断肠草的毒液,让我来杀大将军。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我看到她……她私会一个姓赵的副将,说若事成就要封他做大将军。”
孟伶话音刚落,就闻陆平安喊,“不会是赵永那小子吧!”
“苍南在哪里私会他?”此时,苍婧压了几分凌厉。孟伶既是知道此事有异,及时收手也不算歹恶。
“龙溪宅院。”孟伶道。
“赵永这小子,小爷我非把他擒来军法处置!”陆平安提刀冲出,把孟伶吓得直捂起头。
苍婧在后道,“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