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仍在浮想联翩,“弟弟娶了长公主这样的天仙,我怎么样也得找个差不多样貌的吧。”
萧梅甩了棍子就到他脸上,萧然挥手一挡,伤口又是一阵撕裂。
“你一个人疯吧。”萧梅留话就走了。
府院里就此剩下萧然一人,他再未见什么人来,天天喊着,“我要钱,我要女人,我要出去!萧梅,你没人性,你关你哥哥!”
他将最无赖的一面全部显露,发疯发癫。可那丞相夫人依然未至,在相府里勾着针线。
“夫人,他仍在府院发疯。”下人来报。
“随他吧。除了衣食,其他什么也别给。”萧梅未理。
锈针在她手中勾起玉珠,金丝一引而过,红穗就着金丝线晃来晃去。她聚精会神地串着。
直待身上落上披衣,萧梅才抬了头。
“夫君回来了。”
“夫人就这样关你兄长一辈子吗?”杨贺一坐萧梅身旁,实为她地家事担忧。
“他这样的人放出去就是祸害,我不能手软。”萧梅勾起珠子,手中之活没有落下。
“若是担心你那兄长胡作非为,我可以替夫人解决,把他安排倒一闲散出为小官,找人看着不就好了。”杨贺道。
“我那兄长不争气,什么小官小吏,他都是祸害人。不能给他好,你趟这浑水害了自己。”
杨贺望着他的夫人许久,萧梅顿觉羞意,“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夫人为我操心。”
“自从夫君做了丞相,我见你常常低叹,却不多言。我家里的事也不能连累你。”萧梅的心操不完,但她未敢多说如何操心。
杨贺不经意地低叹,让萧梅皱了眉,“夫君有什么困扰?”
“我愿夫人无忧虑。”杨贺道。
萧梅就不再问。“我不懂朝堂事,只愿夫君莫多愁。”
萧梅心中清楚一点,先夫人的事总是个槛,杨贺怕朝堂的事殃及于她,故总是不吐露半分。
杨贺多少愁,只他心里知。可于萧梅的愁,他却挂怀,“你把你兄长关在府院,他天天叫嚷,在你兄长那儿你就是恶人了。”
“我做个恶人算不了什么。他不争气啊。难道要为了我那兄长一人,搅得大家都鸡犬不宁?”
“夫人识大体之人,可是不必如此给自己寻恶。兴许给他寻门亲,叫人管着他,会好很多呢?”
“他都快四十了,不成大器,实难寻妻。先前他还买过一门亲,结果成婚当天他动手打了人,新妇就跑了。自那之后,他就越来越不像话了。”萧梅脸庞都觉了热辣,都是因萧然那寻妻的要求。
萧然嫉妒攀比之心,都落在了和萧青比较上。为人兄长的那点面子他顾着,可为兄之心却是不顾。
“我是这般想的。他欺软怕硬,就找个能让他怕的女人治他。断了他的财路,他以后只能靠妻养家,他但凡想花钱,都要找他的妻拿钱。”
“像他这样的人,要寻个多厉害的女人才能治他?像屠夫那样吗。”
杨贺一时语塞,“夫人,你这是开玩笑。”
“你别说我玩笑。屠猪的人手起刀落,剔骨去肉,猪没蹦上几下就死了。他见了确实怕,但是人家未必看得上他。”萧梅一针入了珠子,带着好些气。
“那就先随夫人的意思吧,我再看看有什么办法,”杨贺心领不宜再提这些了,就看了看她手中的活,关问道,“夫人这是在忙什么?”
“我给长公主的礼,百子珠串,多子多福,”萧梅串得极为认真,“民间娶妻,公婆都给新妇见面礼。第一回第二回都随了他们。我想就是差这礼,他们的好事总不能定下。长姐如母,我备礼替了公婆的礼,这礼成后兴许就踏实了。”
杨贺稍暗了笑意。他不好直言,扫了夫人的兴。
百子珠串成后,萧梅带着带着萧如丝和萧素儿一同前往大将军府。随带诸多金饰玉饰,皆由她亲自准备。
府邸迎了亲眷,可未见主人家的身影。
萧如丝想起之前颇为尴尬的经历,便道,“要不再等等?”
管家却道,“他们起来了,应是在屋里下棋。”
于是管家就引了她们过去。
屋中妆台映着佳人面,未待起眉笔,萧青就夺了那细笔,“进来有闻贤夫为妻画眉,我也给夫人画眉如何?”
“你的听闻真多,”苍婧稍稍侧过头,连带着不情愿,“可你画画的手艺不好,给我画眉肯定不好看。”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的手艺?再说了,夫人长得好看,再差也差不到哪里。”
镜中映着他英俊的眉目,眉目中多有期盼。
苍婧被他热诚牵动,勉为其难允之,“你学人家做贤夫,可是觉得自己不够贤?”
“我力争上游,精进不休。”萧青提着眉笔,在苍婧眉上画过。
第一笔,细描眉骨,又差了点颜色,萧青又画上一笔。苍婧紧闭着眼,抖着眼皮,“你不行,别勉强。”
“我手艺也不是很差。”萧青为自己正声,伴有几分撒娇。
萧青这娇声惹人疼怜求着恩惠,但苍婧可不敢中了他的计,“谁叫你画画总是画得不好。”
“你画我不也画得不好。”萧青边画又不住偷瞄了苍婧一眼。
苍婧鼓了鼓脸颊,“我只画你难画,你说你为何这么难画。”
“那你得好好看看我,才画得好我。”
“你总让我多看你,多看你,你就……想歪。”苍婧脸颊生了绯红。
萧青的笔忽然停了停,“我还以为是近来我特别走运。”
他的唇上停上苍婧的指,轻轻一压便叫他闭了嘴。
忽闻门口管家道,“长公主,大将军,有客来了。”
门外正站着颇为僵硬的四人。萧青手中的眉笔不小心失手划过,他一惊,苍婧也是一惊。
一时间人人呆愣。
苍婧只知自己的眉毛定然是被画丑了,她只顾把脸埋下。
萧青没顾上什么客,以他之身挡住了这失手一笔,边擦着眉角边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