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昂在外面找了一阵子，可苏音音出门就不见了。
眼瞅着快到和皮革厂约定的维修时间了，莫之昂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的苏音音终于回了家。
她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去了厨房。
灶台还温着，铁篦子上还温着七八个烧麦和两碗粥。
她一口气吃掉了四个烧麦，一碗粥。
哼，二十三还窜一窜。
过了年她才十八岁，她就不信她不长了。
想到这，苏音音又吃掉了一个烧麦，撑的直打嗝才放弃。
从家里到白奇家，想要抄近路，必须还要经过昨天那段胡同。
苏音音想着，一晚上过去积水怎么也会少点。
因为家里没有备雨鞋，她就只好先穿了一双旧鞋，又带着一双新鞋，以备不时之需。
可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么大的一片污水坑居然在一晚上的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有堆在墙脚的几块砖头和瓦砾似在无声诉说着那片污水的存在。
松软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锅炉渣滓。
虽然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但比一脚泥一脚水已经好上太多了。
到底是哪个好人干的好人好事？
苏音音真想当面给他点个赞。
苏音音着实不喜欢脚上这双旧鞋。
洗了一次边缘就黄了，还非常硌脚。
见此情形忙不得的开始拿出新鞋换上。
就在这时，两个挎着竹篮买菜回来的大妈走了过来。
俩人一边走一边念叨。
“这胡同里的水可算是没了，你不知道昨天我出门，毁了我一双鞋。”
“谁说不是呢，咱们胡同里但凡有点雨雪就积水，这进进出出的可太不方便了。我跟我们家老李念叨了多少次了，这要是冬天还不得擦个跟头？”
“诶？这路该不会是你家老李铺的吧？”
“哪儿能啊，我家老李酱油倒了都不扶，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那是哪个干好事不留名？”
“我告诉你吧，是个顶俊顶俊的小伙子，长得斯斯文文的，干活却很利落。昨晚推着一车渣滓就过来了，一会儿就铺平了。”
“谁家后生啊？是咱胡同里的吗？这么好的小伙子给我当女婿就好喽。”
“不是，是前面胡同的，别的我不清楚，那小伙子我问了，姓莫。”
长得俊朗又斯文，还姓莫。
该不会是莫之昂吧？
苏音音回忆了一下，昨晚莫之昂好像是出门来着。
干好事不留名？
这事儿好像他能干的出来。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说她是短腿柯基！
苏音音看着墙脚的砖头恨恨的想。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怯怯的声音。
“姐姐，这双鞋你不要了吗？”
苏音音回头，这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她头发乱糟糟，满身补丁，脚上踩着的一双旧鞋毛边乍起，右脚上还露出了两根脚指头。
见她看过去，小姑娘脸红了红，往后缩了缩脚趾。
无奈那破洞处太大，无论她怎么往回缩，脚指头还是大喇喇的露在外面。
苏音音看着被自己随手丢弃在墙脚的那双旧球鞋。
“你想要？”
小姑娘羞涩的点点头。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鞋子，姐姐你不要了，可以送给我吗？”
苏音音看看小姑娘的小脚丫。
“可是这鞋你穿不了啊。”
小姑娘小声说道：“不是我穿，我想送给我妈妈。”
苏音音：“？”
小姑娘这才说清了事情的始末。
小姑娘和母亲相依为命，靠着四处捡垃圾为生。
前段时间她的母亲还病了，母女俩的生活更加困苦。
今天是小姑娘母亲的生日，小姑娘本想给妈妈送个礼物，无奈手里却没有钱，就看上了苏音音那双球鞋。
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眼神，苏音音忽然有点自惭形秽。
某人说得对，这个世上还有太多生活困苦的人。
她是该改改这大手大脚的毛病了。
“既然是这样，这双鞋我不能给你。”
苏音音折返回去把鞋装进了包里。
小姑娘眼中的希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她咬咬唇角。
“没关系的，鞋子本来就是姐姐的。”
苏音音揉揉她那毛茸茸的长发。
“鞋子不能给你，不过姐姐这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你。”
很快，苏音音就把小姑娘带到了白奇家。
白奇和吴兰刚开饭，见到小姑娘一脸好奇。
“音音，这是？”
苏音音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情况。
吴兰当即就把小姑娘抱进怀里好一阵心疼。
按照小姑娘比划的尺码，苏音音给她的母亲选了一条红裙和一个外套。
小姑娘看的眼都直了，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圆鼓鼓的，可爱极了。
苏音音想起这批货里还有些童装，就开始翻找。
白奇看出了她的意图，小声提醒。
“师父，用不着给这么多吧？”
苏音音拿着一件蓝色的背带裤在小姑娘身上比划。
“你放心，这些都从我的分成里扣。”
白奇咂咂嘴。
“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样的孩子别说咱们北宁，全国都不知道多少。你帮不过来啊。”
苏音音又给小姑娘选了一件粉色的外套。
“既然遇上了，总不能冷眼旁观。”
她不是圣人，也没有管得了所有人的能力。
可小姑娘既然遇上了她，她就不能让小姑娘的心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