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也挺复杂,苏音音不想麻烦她,最后只让她帮忙拖一拖。
等她想好办法,就立刻把户口转走。
北宁县医院。
收费处前,王斌将一卷皱皱巴巴的大团结递进了窗口。
窗口那端的收费员点完数,眉头拧成了疙瘩。
“怎么才五十八块?”
王斌红着脸小声恳求。
“我暂时就只有这些了。同志,我先交一半行不行?剩下的我这两天借到钱一定马上补。”
收费员态度很不客气。
“要都是你这样的,那我们医院还开不开?医院不是善堂!剩下的四十块你赶紧想办法,过了今晚我们可就要赶人了。”
王斌急了。
“别别别,我马上想办法,肯定把钱交上。”
莫之昂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眉头微蹙的看向吴军。
吴军这才小声解释起来。
王斌的母亲周玲患有严重的肝硬化,必须手术才能遏制病情。
北宁医院大夫水平有限,原本计划给周玲转院。
巧的是,省医院有专家来这考察,就给安排了一场手术。
但听到各种费用加起来要四五百块,周玲怕花钱,就给拒绝了。
“之昂哥,不是斌子不想告诉你,他说不想再拖累你了。”
自从周姨入院,大头都是之昂哥垫付的。
莫之昂眸色沉了沉。
“告诉斌子,手术必须做。钱,我来想办法。”
“可那批货还没出手......”
吴军似是想起什么。
“之昂哥,你不会是想卖了那套紫檀桌椅吧?”
莫家宅子里有套珍贵的紫檀春秋椅。
之前被一位姓陈的老先生看上了,出价三千块。
可那桌椅是莫之昂的祖母岳老太太最宝贝的东西。
莫之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吴军还想再劝。
“之昂哥......”
莫之昂抿紧了唇角。
“不要再说了,就按我说的办。”
离开医院后,莫之昂直奔一座军属大院。
等了一阵,警卫员跑了出来。
“莫同志,陈老不在,有什么事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莫之昂皱眉。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同志,我这边有很急的事找他。”
警卫员:“最早的话应该就是明天上午,如果你不嫌麻烦,到时候再来一趟。”
四五百块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哪儿那么容易拿得出来?
想着专家还有两天才离开北宁。
莫之昂盘算着等明天过来再试试。
暮色四合,他到家时,天已擦黑。
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一道轻微的嘤咛忽然传入耳中。
莫之昂微怔。
循声而去,这才发现晦暗的角落居然睡着一个少女。
她抱着黑色蛇皮袋靠在墙脚,瘦削的身子缩瑟成小小一团。
许是太困了,脑袋一点一点。
借着巷口昏暗的灯光,莫之昂才认出了苏音音。
她怎么会在这?
容不得他多想,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不知梦到了什么,猛然惊醒。
几乎是条件反射似,她第一时间擦了擦唇角。
没有摸到预料之中的口水,她像只睡懵的猫儿长出一口气。
一连串的动作可爱又迷糊。
许是夜风太温柔。
莫之昂向来冰冷的眼底也氤氲上几分笑意。
可就在苏音音抬头的瞬间,又抿紧了唇角。
四目相对,他沉声询问。
“你......在这做什么?”
可算是回来了。
苏音音打了个哈欠,泪眼模糊的歪头看他。
幽深的胡同里,路灯昏黄。
男人肩披一层橘色薄纱,冷峻的轮廓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温柔。
想到先前被这厮的冷待,她恶作剧似的回了一句。
“当然是来嫁给你呀。”
莫之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