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那些条件而妥协是真的,但是为了保护晏初,她确实动了杀心,也是真的。
所以她无话可说。
但是她却不是个蠢的,皇后保不保她另说,就单说刺杀了太子,她连东宫都跑不出去。
所以她虽然应下了皇后,但是并没有完全按照她说的话做,而是给殷尧下了蒙汗药,准备先得到连枝蛊的解药,再威胁殷尧帮她就出晏初。
殷尧若不帮她,那他一辈子都要和她绑在一起,性命相连,如此诱惑,殷尧必然会答应。
可她一切都算准了,唯独没算准殷尧,她忘记了,殷尧本就不是一个愿意进入别人圈套的人。
从东宫里杀出来的胜者,是天生的掌权者,怎么可能会进入别人的圈套。
如今一切计划都落了空,姜令漪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只是颓然靠在柱子上,眼神发直。
殷尧也没多说什么,目光淡然落在她身上了片刻,随即朝着寒霄开口:“把她送回院子,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随后不再多看她一眼,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姜令漪被送回院子之后,身边就只留下了喜桃和穗儿,甚至连身边的太监嬷嬷和粗使宫女都一并收走,像是真的要将她囚一辈子。
已经深夜,姜令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神思早已经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
一会想起来自己在现代的日子,一会又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她们过得怎么样了,一会又迷迷糊糊想到了自己刚穿越来的那段苦日子。
半梦半醒间,她将睡未睡之际,却突然听见窗户发出的吱呀声。
姜令漪瞬间清醒。
她屏息凝神,今夜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丝风,窗户也明明关好的,可是刚才发出的“吱呀”一声,恍若惊雷一般炸想在她耳边。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有人进来了。
若是平时,她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只是这几日这窗子不知道怎么坏了,开合间都会发出很大的噪音,这才让姜令漪听见了动静。
只一瞬间,她的冷汗就席卷了全身。
可能是因为刚才殷尧给她的恐惧太深,还没缓过来,姜令漪本就胆小眼下见此场景,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好在她尚存最后一丝理智,努力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一动不动,仿佛真的还在睡觉。
祈闻雪踏进院子的时候,就被惊了一下,他没想到堂堂太子妃,居然过的如此凄惨。
阁外不少禁军把手,四面八方都是,仿佛里面住的不是当今的太子妃,而是什么重刑犯。
这么大一个院子,一个下人也没有,门外一片狼藉,院子里还有一道长长的血迹,另一边有两个小宫女蹲在一起,时不时发出呜咽声。
有些瘆人。
她…过的也不好吗?
他从窗子进去的时候,就见到她蜷缩在床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连被子也没盖,仿佛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看起来有些可怜。
脑海里又出现了之前她在雪幕之中的身影。
那天的她身着太子妃朝服,发髻繁复,华贵又端庄,站在那就让人觉得不敢靠近,与今日可怜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手里的刀瞬间就刺不下去了。
是的,他今天是来杀她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那天她为她叫了太医,亦或是在冰雪中为他递了伞,祈闻雪有些犹豫了。
他知道,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心软。
可他手中的刀紧了又紧,却始终难以下手。
眼前的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他了,她似乎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他却看见了她微微发抖的身子。
祈闻雪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敛住了眼里别样的情绪,他将刀收回,从袖中拿出了刚才顺手从路边折下的一枝梅花,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向冷心冷情,今日却做出了如此多反常的举动,作为一个杀手,不但下不去手杀任务对象,还悠闲折了支梅花放在人家床头,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吧。
祈闻雪没再过多停留,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还没走出院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折返回去,故意让窗子发出响声,才放心离去。
过了许久,姜令漪才敢睁开眼睛,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屋子里有什么不妥,只是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桌案上,多了一支梅花。
姜令漪有些不解,刚才虽没看清那人,但他手里的刺刀的寒光都反射到她脸上了,最后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她桌案上放了支梅花。
姜令漪觉得现在这生活一惊一乍的迟早要把她吓死。
所以现在的杀手都这么阴晴不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