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常又枯燥的午后,和往常一样,你捧着那本已经读过很多遍的《标准咒语初级》坐在窗前发呆。
这是泽罗特斯——也就是你在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为你布置的作业。当然,你每天需要完成的作业内容和你的孪生兄弟——沙里耶一样。
原本就应该没有差别。
你姓莱斯特兰奇,和沙里耶一样。你们是同一时间出生的,拥有相似的外貌,流着一样的血液,甚至连喜恶都都大半相同。唯一不同的只有你们的魔法天赋以及性格。
从窗口涌进的风替你将手边很久未动的书翻过一页,这本书里的内容被你熟记于心,你有把握能完美地通过泽罗特斯的考验。
因为你是莱斯特兰奇家族中最有天分的孩子。
但是沙里耶不同。
想到那张与你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孪生兄弟,你顿时没有了继续挥霍剩余时间的心情。
你没有忘记拿上自己的魔杖——这原本是属于老莱斯特兰奇,也就是你祖父的魔杖(现在他只能躺在破败的莱斯特兰奇家的旧址,在灰暗的房间里回忆着家族昔日的辉煌呢),准备去“关照”一下自己亲爱的弟弟。
但是——
“噢、罗、罗萨小、小主人,比森不是故意的,比森这就把地板清理干净。”
和突然推门而入的家养小精灵撞到一起,令你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糟糕。散落满地的甜点弄脏了你喜欢的地毯,白色的奶油溅上了你的裙摆。
比森,这只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被莱斯特兰奇家族雇佣工作的小精灵,却经常会在一些简单的琐事上犯错。
你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给莱斯特兰奇家添了麻烦,但泽罗特斯依然仁慈地将这只没有用处的小精灵留了下来。
“比森!你干的好事!”
你盯着那块并不大的奶油渍开始对这个可怜的小精灵发难。
“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把房间都清理干净。否则我就告诉父亲你对这份工作有多懈怠,相信他会给你应有的惩罚。”
你用除垢咒清理掉了裙摆上的奶油渍,昂首跨过了趴在地上害怕地发着抖的比森。
沙里耶正坐在宽敞的客厅里,他抱着一本《魔法史》,小声地一字一句地念着书里的内容。
你就站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像只幽灵一样盯着在沙发上坐得笔直的男孩。
沙里耶完全没有注意到你,他正沉浸在《魔法史》里,用他那蠢得和巨怪一样无可救药的脑子试图去记住书本里的每一句话。
你突然想对着他棕色的脑袋试试粉碎咒,也不知道泽罗特斯在看到分裂成无数块再也无法复原的莱斯特兰奇下一任家主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很遗憾的是你还没有机会学到这个咒语。
“沙里。”你亲昵地喊着他的名字。
男孩终于从书里抬起头,在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靠近自己背后的你时,顿时露出了慌乱无措的神情。
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片粉色从他的脖颈后面一点点地向上漫延,直到你以为他快要被淹没到窒息了为止,才“好心”地说出了后半句话。
“要去飞一会吗?今天天气很不错,不该只躲在房间里看书。”
“可是——父亲今晚会考教我们的功课。”
沙里耶很害怕过于严厉的泽罗特斯,每次都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哈哈?考教你《国际保密法》的签署日期?还是考教你发明了自动搅拌坩埚的巫师名字?你以为泽罗特斯会对无聊的巫师历史感兴趣吗?你还不如多记住两个魔咒——或者在那些纯血舞会上结交几位有名望的花瓶小姐,也许会对莱斯特兰奇家族有点用处。”
“这样称呼其他人是不礼貌的——”
“你真是没救了。现在,我想去骑一会扫帚,你必须跟我一起。”
这句话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可是——我还不太会控制扫帚。”他又开始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那就把你的火弩/箭给我,它在你手里也发挥不出原本的价值。”
你猜他接下来会说:可我更想留下来读《魔法史》。外面太热了,比起被晒黑然后浑身沾满臭汗,那些纯血小姐们会更喜欢我现在柔弱干净的样子。
当然后面的那句话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沙里耶的脸像极了被摆在橱窗里没有生命的娃娃,柔和的线条勾勒出那完美无缺的五官。他的眼睫跟随视线展开时就像一只蝴蝶落在了上面,随着这细微的动作,眼底的茫然和无辜更显得他的样子楚楚可怜。
真是让人憎恶,但纯血小姐们就是喜欢他这副无害的样子。
“……好吧。”
就在你以为沙里耶要拒绝时,虽然之前他也从没有拒绝过你的要求,他合上了那本厚重的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我可以用你的那把光轮吗,罗茜?”他向你问道。
“当然。”
你好不容易可以有时间练习飞行,在确保自己完成了泽罗特斯布置的作业并且能完美通过今晚的测验。
等不久之后,你入学了德姆斯特朗,一定会加入学校的魁地奇球队。
你对自己的飞行技术很有信心,在沙里耶还跨着扫帚勉强离开地面时,你已经在庄园的上空绕了一圈。
这把最新型号的火弩/箭的确很好用,它几乎已经算是属于你了。如果不让泽罗特斯知道的话。
泽罗特斯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沙里耶,包括为他请法国最知名的礼仪教师、在沙里耶开始接触魔法时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去德姆斯特朗学院、以及让维托叔叔成为他的教父教授他黑魔法。
而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只是沾了沙里耶的光。
只因为你们出生时的预言:沙里耶会带领莱斯特兰奇家族取回昔日的荣光。
你用扫帚画出一个漂亮的甩尾,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看着沙里耶颤颤巍巍地跟了上来。在你看来这样的高度根本不算什么,但沙里耶的脸已经变得惨白。
你很享受他这副害怕却又无法逃避的样子,这样可笑的画面应该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