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人情往来的传统丧礼有收礼金的习惯。
有收便必有还,乐雅母亲那一辈一共有七个兄弟姐妹,哑公公作为杨家长辈去世,各路亲朋好友都闻讯前来吊唁。为了未来更好地还这份情,七个兄弟姐妹都单独设桌,每个来吊唁的朋友去灵堂给哑公公上香前都会被接待的人领到相应的位置留名。
哑公公生前乐善好施,总是毫不吝啬地对他人施以援手,人缘好的不行,来吊唁的人快要挤满了整个前院。
“两位稍等,还劳烦待会儿去那一桌四房的桌前留名。”接待的人为他们指明位置,“来吊唁的人太多了,我需先行离开。”
“好,多谢。”柴鲸连忙点点头,领着张艺兴往那个人为他们指明的方向走过去。
“那四房桌子前坐着的是不是下个月就要和九丫头成亲的谌家少爷?”
“就是他。四房人丁少,看来这个准女婿提早派上用场了。”
“是呀~不过哑公这个时间点去了,不知道这婚事会不会受影响。”
“是呀……”
身后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小话。
那张熟悉的面孔,他一走进院子,就注意到了。
走在他身边的柴鲸自然也把这些小话听了去,转头看看他,朝他安慰般地笑一笑。
他回以一个微笑。
些许苦涩。
“大鱼,好久不见。”他们两个终于轮到了桌子前,谌瞬扬起一丝老友久别后相见的喜悦,看到柴鲸身边站着的张艺兴,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张先生,又见面了。”
“谌先生,节哀。”张艺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瞬,好久不见,节哀。”柴鲸抿抿嘴巴,把手里准备好的白包递过去。
柴鲸家和乐雅家是父母辈开始的交情,柴鲸的妈妈之前事业低谷哑公公帮了很大的忙,刚好这几天柴鲸的父母久违地去了个邮轮游,所以才派柴鲸作为代表来吊唁哑公公。
“哑公公生前嘱咐过他的丧事不收礼金。”谌瞬把白包推回去,“你留个名就行。”
“张先生,也辛苦你跑一趟,”谌瞬转头招呼张艺兴,“劳请在这里留个名。”
“……好。”
从那连空气都带着一丝眼泪咸味的灵堂出来,柴鲸和张艺兴有些失了方向。
偌大的宅院,要去哪里寻她。
来往的人们都脚步匆匆,竟然一时不知该问谁。
“大鱼?”不远处有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喊。
“大姐姐?”柴鲸应声转头,有些惊喜地唤一声。
“辛苦你跑一趟了。”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明媚女子,即使一身丧服也遮盖不了她那实在出挑的气质容貌。
“哪里辛苦,都是应该的。”柴鲸握住那位姐姐伸过来的手,“乐雅呢?她还好吗?”
这位姐姐只是淡淡地笑一笑,没有回答。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着张艺兴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
不过,也只片刻,便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她在哑公公的院子里,你们去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