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还是很随意的被温云君丢在一旁,看都不带看一下,沉浮倒是好奇,这凡间皇帝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她拿起随意的看了一番,这物件沉甸甸的,也并无什么用处,也不是什么武器。
“公子,摄政王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温云君在一旁笑道:“你觉得我该如何?”
沉浮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温云君:“如若我说,我愿意收下这兵符,重回朝廷,你怎么看?”
她怎么看?她道:“保家卫国,金戈铁马,驰骋疆场,是很威风的事,你大好年华,护大周,国泰明安,我觉得挺好的。”
“是吗?我的国家已经把我抛弃了,我又为何而战。”温云君说的很轻,他很随意的倚在床榻上,一身黛紫色称的他皮肤更为病态,他发如丝绸披至肩头,眸光流转,掺着绻恋的意味,嘴角带笑地看着沉浮窈窕的身姿,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窗棂外,风声吹枫浪,“沙沙”作响。
少女只看到温云君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枫林的影子像绣在他衣物上的纹路,重重叠叠,光影交错,好看得她心猛的一咯噔。
“君……问。”她也看的愣神,沉浮摇摇头,君问还欠他一壶果酒!
她也没有听清温云君说了什么,只好把目光汇聚到兵符上。
温云君听她不答,道:“我已决定拿着皇帝给我的兵权,我还有事未做。”他垂眸,眼睫扑动,轻抚着手掌上的纱布:“今日我就回到京城,这山庄我也许,不会再踏足,你……。”
沉浮道:“你去哪,我去哪。”毕竟她来的目的,就只有他:“我很好养活的。”
温云君哑然失笑:“你跟着我,还会怕我养不起你吗?”
沉浮脸一红,谁要他养啊,她自己就可以养活自己。
她把头一撇,不愿让温云君看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温云君目光往旁边移,耳根一烫,心道:她真是自己见过,世上最特别的女子了。
一路向东驱车而行,沉浮被送到温宅门口,温云君给了她一袋银子,让她在京中给自己置办些需要的物品,便和洛书意进了宫。
大周的京城,年年盛开垂丝海棠,朵朵绽放,落红尘,街道香气肆意,粉红色的花瓣掉落在阡陌。如今夏季已过,垂丝海棠已不再鲜艳,但也不妨碍沉浮欣赏。
她最喜爱漂亮衣裳,便想着到衣坊看看,不远处却异常吵闹,人群轰然炸开了锅,突然从中,冲出一只毛色光华的小狼笔直的往她这奔来。沉浮一惊,骇得她把玩在手上的钱袋子,差点掉在地上。
虽不知,这小狼是否会冲着自己来,但沉浮就是骇得如无头苍蝇般,却又假装矜持,脚跟一转,往开满海棠的小巷走。
她感到背后发凉,她耳朵一动,听见狼粗重地喘息声,她欲转身,果不其然她与小狼撞了个满怀。
虽然是只小狼,但力道还是很大,沉浮一个踉跄,滚进落花中,正要起身,一双手出现在她眼前,她衣物穿的很薄,摔得腚痛的厉害,她不管来人是谁,也不想理任何人,面无愠色,淡然站起身。
沉浮这才看清,面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他棱角分明,一头柔顺的金发梳了几缕辫子,用玉扣系上。碧眼满是歉意,皮肤通透,鼻梁高挺,他身前华贵衣襟半敞,露出一点壮硕的胸肌。
他道:“姑娘,不好意思,我们家小贵第一次来中原,刚刚看见一只小猫,可能想和别人打个招呼,只是太过热情,那小猫挠了下小贵,这才还骇得小贵撞到了你,真是十分抱歉。”
一旁的小贵躲在男人身后,“哼哼”叫唤着,好像再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沉浮见他如此诚恳,笑着拍了拍裙摆,海棠花簌簌掉落:“无妨。”
她看着面前人半晌,忽然凑近少年:“你看着有些不一样啊。”
少女突如其来的凑近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是吗,哪里不一样?”
“你说小贵第一来中原,那你也是第一次来吗?”
“不,我来过一次。”他又道:“我来这找一位故人,我曾经承诺,要带小贵给他看看,他还不知道我来了呢。”
沉浮除了见过周公和太上老君的头发,是白色的以外,就再也没遇到其他颜色了:“你是哪里人呀?”
他道:“我是从西域乌拉纳兰来的,我叫,上诺连竺,你呢姑娘。”
“我叫浮云。”
沉浮倒是很喜欢他的性格,很活泼开朗:“既如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吧。”
沉浮想绕开他们,但上诺连竺身子一欠拦住了她:“诶,姑娘,我还未向你赔罪呢。”
“无妨。”沉浮从不计较这些,对她来说,不是故意的都无所谓。
“不行,按我们乌拉纳兰的礼节来说,我对不住浮云,浮云姑娘便让我请你吃酒吧,如何?”
“酒?酒不都是苦的吗,这有何好喝?”
“浮云姑娘,此言差矣。好的酒,其一,绵,入口如温暖的水般在你口齿间回荡。其二,味道甜。其三,口感净,不黏口,很是爽滑。其四,香。其五,纯。其六……”
“等等,你干脆带我直接去喝吧。”沉浮虽酒量不好,但就是爱喝,听到他夸的如此天花乱坠的,她更是好奇。
“浮云,你看日落山头,就让我一齐把晚饭也请了,如何?”言毕,他便带着沉浮到誉满楼。
店里的掌柜正打着算盘,见到上诺连竺,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本以为自己眼花,但见到小狼颈项上挂着的符号,登时证实了他的猜想,他惊喜道:“少爷?您……您怎么来了!”
上诺连竺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嘘”他笑着一挥手:“伯伯,快把酒楼里好吃菜的都上了,还有我留在这的酒,也一并拿出来,我千里迢迢来,可是又累又饿。”
“好,好,少爷。”他放声喊小二赶忙为上诺连竺做菜,他扫了眼沉浮,道:“少爷,这位姑娘是?”
“喔,小贵骇到她了,今天这桌是我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