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说:“你今天看不起我,你以为你又能找到多好的货色?但凡以后你嫁人,能像我一样都算庄家的祖坟冒青烟。庄梦,你以为你是谁。人情世故你这算什么奇葩事,希望你正确对待你的人生观,没有我和你妈,你什么也不是。不信走着瞧,不出两年,你将无容身之处,你是什么样的货色我比你更清楚。” 他说的话毫无逻辑和依据,庄梦冷笑着盯着他,也说了一句毫无逻辑和依据的话。她说:“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毕竟我还要做一个孝子,跪着给你办丧事。” 庄梦不出意外的被打了一顿,原本就少的头发被揪得大把大把的掉,背上身上腿上全是庄军的脚印,青一片紫一片。 她蜷缩着,捂住头在地上呜咽,记忆中长大的庄顺嘶吼着和庄军干了一仗,庄军的手被庄顺扭骨折了,肿得高高的,又青又紫。 庄顺也没讨到好,眼睛肿了一只。他扶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庄梦,朝着庄军说:“一个男人只会在家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大人的事情我不管,离婚也好搭伙过日子也好,再动庄梦一下,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爹。” 庄军目眦欲裂,连声说着好好好,转过头骂胡晴:“你真她妈给我生了个好儿子!”说完拖着他骨折的手砸上门。 这是庄梦第一次切身感觉到,庄顺不再是原来的孩子,他终于也长成了一个男人。胡晴瘫在地上,浑身脏污,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顺怕弄疼了她,扶着她上床躺着,又马不停蹄去买了药给庄梦擦着,眼里都是泪,语气却淡淡:“看不惯就不要看,你说他做什么?和他这样的人,你还要说什么道理。” “我没有说道理,我说的是实话。”庄梦忍着根本控制不住的抽搐,使劲揪着身下的床单,还是断断续续说完了话。 “老姐,你太冲动,你向来这样,明明以前都能看得过去,怎么现在就不能再忍忍呢。很多事情看着就好,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你今天这样,后面的日子不好过的。”庄顺的泪掉在她的脸上,却是一点哭声也没有。 他说:“老姐,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庄梦闭着眼,只觉得浑身也不是那么痛了,看来庄顺买的药很有用,她轻轻伸了伸手脚,终于觉得舒服一些,喃喃道:“庄顺…谢谢你…有你这样的弟弟…我很欢喜…” 她听到他的哭声,“老姐,你怪我吗?你会怪我吗?” 她怎么会怪他,她是姐姐啊… 庄军打着石膏回来,怒吼着要断她的读书路,庄梦躺在床上一脸无所谓,胡晴和他大吵一架。 庄顺把门锁死,姐弟两人就待在庄梦的床上,他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看得出来极度烦躁。 庄梦的内心有些畅快,被打怎么样,更难听的话她还没有说出口,这是庄梦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有些薄情。 说不清道不明,很多时候,麻烦的人,麻烦的事,麻烦的关系,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经营。 庄梦不知道他们最终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她也懒得管,读书也好,不读书也好,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这样一眼看得到头的日子,才应该是她的常态和人生。 庄梦在床上没躺多久就开始活蹦乱跳,除了身上的淤青还格外明显,偶尔会痛以外,她自己觉得没什么大事。果真就像胡晴说的那样,贱皮子一个。 庄军把书学费拿给她的时候,一脸凶狠。 “你最好是有点出息,不然你好好睁着眼睛看着,庄梦,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庄梦扯出个大大的笑来,接了钱放在兜里。什么好日子?她从不觉得自己过的是什么好日子。他不过给了她一条命而已。 看着庄军那张扭曲又恶心的脸,离开这里——庄梦想,她现在唯一能离开的方式就是高考。 人嘛,偶尔还是要乐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