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父子用完膳,俩人对望月楼从装潢到菜品,再到服务,全都品评了一番。 “爹,这望月楼里的部分食材,孩儿暂时还没找到供应商。” “那游家的能耐确实比我们强多了,与其他国家的商人关系密切,说不定这食材,是从邻国运输而来的。” “不错。这其中的某几道菜,与漠北皇后的寿宴上有八九分相似,我怀疑,那食材就出自漠北,或者邻近的小国。” 两家酒楼的消费群体都针对高端群体,数十年前本是不相上下。 可当游逸之接手望月楼后,市场的天平开始往游家商会倾斜。 数月前,自从望月楼推出了几道稀奇古怪的新菜式,他们东平楼被打得节节败退,目前只占了市场份额的三成不到。 光是皓月国境内的分店,就关了八家。 再这么下去,恐怕连总店也要熬不住。 所以上次,江桓才厚着脸皮跟上李烨,蹭着游家商队的车,为的就是能与游逸之攀上关系。 今日来,有了江桓带头,江瀚林才过了心里那关,名正言顺地来同行店里用餐。 可对望月楼天然的敌意,让他事事都看不顺眼,就有了上面的那一幕。 “两位客官,结账共一百六十四两,谢谢。” 前去收款的伙计听闻这包厢的客人会打人,心里也是忐忑。 上一个被打的人,撞到了尾椎,已经回家休息去了。伙计握住账单的手,微微颤抖,站在离父子俩远远的门口。 “走那么远,要我双手给你递钱吗!”江瀚林脾气火爆,又对着新来的伙计发火。 “不,客官,小的来了...”那伙计拿着钱盆,战战兢兢地来到了他跟前。.. 江瀚林不耐地看着举至面前的钱盆,阴阳怪气地说:“讨饭呢?你刚才站那么远,多少钱我都听不清。随便给是不是?” “抱歉,客官,是一百六十四两。” “我去你的!”江瀚林往钱盆上吐了一口唾沫。 “死什么死?我们生意人最忌讳的,你不知道吗?你们掌柜的没教过吗?一个个的傻愣愣地,比咱们东平楼差远了。” 他吹胡子瞪眼的,尖酸刻薄的表情,配上干瘦的脸,十足一副恶人相。 “江老爷,您大驾光临,游某真是有失远迎。” 不知何时,游逸之出现在包厢门外。 他慵懒地以眼神扫过江桓,再定睛看着江瀚林。 “如此贵客,我家的伙计怎么才通知我呢?真是失礼呀。” 江瀚林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游逸之,才刚对人家伙计打骂过,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可按辈分来说,游逸之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他又有何惧? 他冷哼一声,装作客套地说道:“确实失礼,老夫都用完膳了,少主才出现。不过也是,少主工作繁忙,怎会理会我们这些老头子呢。” “呵呵,江老爷过谦了。游某哪有什么忙呢?” 过分漂亮的脸孔带着几分轻佻,眉梢带着笑,却又让人感觉不好亲近。 游逸之眼中冷漠一片,周身散发着冽人的气息。 仿佛,他本该如此。 “只不过刚才本王正在品尝蜂蜜酒,伙计不好打扰罢了。” 一番话,暗示江瀚林的重要性甚至不如杯中的酒,在场有心的人都瞬间懂了。 他拿过伙计手上的账单,自言自语道:“一六四,确实不太符合我们生意人。不如这样,本少主给你们抹零,一百六十两吧。” 话音刚落,游逸之好似不甚满意地摇摇头,“还是不好,江老哪有小零钱,还是长辈。要不打个折,一百两,凑个整数好了。” 对方连连减价,给了江瀚林极大的面子。他好整以暇地享受着林玉兰钦佩的目光。 江瀚林正要发话,却又被游逸之打断。 “诶,还是不好,听闻最近东平楼生意不怎么样,难得您老第一次来,还是免单吧。大家也不容易。” 说罢,游逸之摆摆手,吩咐门外的伙计入门收拾餐桌上的狼藉。 被明褒暗贬地讽刺了一把,江瀚林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恼怒地将银票往桌上一甩,起身便走。 江桓和林玉兰看着俩人之间的剑拔嚣张,并未出言,只是默默地跟随。 “哼!这点钱老夫还是有的!不需你免单!” 游逸之以眼神示意,一旁的伙计立马上前点清银票。 “老板,一共二百两。” “江老爷子,请留步。”游逸之出言,止住 “不用找了!老夫不爱带零钱在身上。” 江瀚林始终有些硬气在身上,对于白送给游逸之的二三十两,有些心疼,却硬是没表现出来。 “错了,老爷子还得补。”游逸之笑眯眯地看着对方,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方才没听到吗?我只点了一百六十四两的菜。二百两还得补?你这望月楼是黑店不成?” “不。”游逸之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印有医馆的印章,还写着一道药方。 “江老爷伤了我家伙计,医馆大夫诊断过需卧床五天,误工费连医药费共八十五两,还请老爷子结清。” 说到伙计受伤,他的笑容敛起,冷漠地看向来人,话语没有一丝温度。 在他的地盘,伤了他的人,敢跑? “忘记说了,我的伙计伤及腰椎,若是以后有何后遗症,本少主必定会代表望月楼,与老爷子死磕到底。” 游逸之面对着比自己年长数十载的老油条,不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