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威远的眉头蹙起,挤成一个“川”字型。 “小伙子,你可知道这些珍宝,平日里旁人连看一眼也看不了。这要还是不要,一句话的事儿,老夫没时间跟你客套!”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男子间的眼神交流就像汹涌大海之间的暗流,不明意味。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连忙上前赔着笑脸,江月儿皮笑肉不笑地道:“哈哈,我哥哥还真是会开玩笑。老将军的好意怎么会拒绝呢?” 说着还不忘拉着江承宇的袖子,以眼神暗示。 哥,好机会!机不可失啊!!! 江承宇却第一次没有听妹妹的话,只是眼神坚定地重复道:“是的,晚辈不想要。” “承宇能在有生之年,观赏到如此多稀世珍宝,已是三世得来的福分,若是还妄图拥有,那就太贪心了。” 听到这话,江月儿眼里的光芒随之黯淡下来,欲哭无泪。 哥,你不要,给我也好啊... 此时此刻,她真想叫他一声大哥... 马威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卑不亢,气度淡然从容,心里有些恍惚。 他好似透过这年轻人的影子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想当年十六岁从军,他自视甚高,独来独往,谁也不服。 面对将军的赏赐也从不欣喜,只看了一眼便回到练武场上继续训练。 二十岁那年,他独自领着一小队,大破敌方迷阵,助皓月国拿下边境乱党,一举成名。 那时候天天都有人捧着金银财宝在他的小茅屋门外候着,有意拉拢。 他也从不接受,每月只领着那零碎的饷钱,在破屋里嚼着馒头,背地里被军营里的人笑骂故作清高。 就这么兢兢业业地在军营里干了十几年,终于混到了个副将位置,冲锋时他总习惯冲在第一位,斩杀敌军毫不手软。 这般不怕死的狠劲,震慑了当年不少敌将。 铁血战士的名号,逐渐在军中传播。 正因为他不向钱财只向君王的态度,才得了两任皓月帝的重用,就连退下军营后,在军中仍享有极高的声望,谁见了无不恭敬地喊一句“老将军”。 “哼,难得老夫愿意提携后辈,给你机会,你却不知好歹,落了我的面子。” 马威远冷哼一声,定定地看着江承宇。 江月儿站在两人之间,不安地看着俩男子的表情。 她这大哥的榆木脑袋,真是郁闷死人了。 从百岭村出来的人,能往护国大将军身边靠,那得是多大的荣幸。 就算不得什么利益,也能震慑身边一帮牛鬼蛇神,等于得了张护身符。 “江承宇,老夫问你,你可愿意当我的徒弟?” 马威远一挑眉,再次问道。 他的神情淡漠,心里却流露出一丝焦急。 手心出了些汗,故意将手在背后交叉,企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二十年,他整整等了二十年! 找徒弟不难,可找一个合眼缘,能力性情上上之乘的弟子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数十年来,不少王孙贵胄想把孙辈塞给他,可那帮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连第一关也过不了。 好不容易出现了自己属意的小辈,说什么他也得将人拉来。 江承宇听罢,弯下膝盖,半跪在地。 “老将军在上,江承宇幼年时的武学师父也曾跟随将军打过不少战役,说起来,将军能称得上是我的师公了。” “哦?你师父是谁?” “灵山村,林昌兴。” “林昌兴...” 马威远沉吟片刻,努力回想。 “那小子我记得,刚来军营里瘦得跟一竹竿儿似的,一身武功全是我教的,当了个小队长,拿过几次三等功。后来因伤退役,原来教武去了。” 虽已头发花白,可他的记忆力却是超乎常人。 只要是他手下的士兵,总能过目不忘。 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深刻在脑海里。 “既然你是林昌兴那小子的徒儿,那也是我的徒儿了,师公不好听,总觉得隔了一层似的。” 马威远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知为何,他莫名地总想跟这年轻人的关系亲近些。 江承宇倒也不推却,他对于强者,有一种仰慕之情。 若是能得马老将军指点一二,对他的武术必定大有裨益。 “能得老将军垂青,江承宇受宠若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完,江承宇跪在地上,行了个拜师礼,朝马威远磕了三个响头。 “嗯,不错,不错。”马威远成功收得第一个徒弟,满意点摸了摸胡子,双手叉腰。 脸上的皱纹笑得都卡在了一起,左脸的疤痕随着笑容移动,显得越发狰狞。 “今日仓促了些,待为师找个好日子,得宴请宾客,告诉全天下我马威远也有徒儿了。” 他拉着江承宇站起,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臂,嘴里一动一动的,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自从儿子战死,孙子年幼又不服管教,他真怕自己会将一身本事带进棺材,死不瞑目。 现下找到了接班人,叫他如何不激动? “既然你成了我的徒儿,这里的珍宝也是你的了,你随意挑,多少件都行,就当是为师的见面礼,如何?” 他大大方方地允许江承宇拿走自己的珍藏,心情大悦。 “谢师父,只是...只是徒儿真的不能收,您能将惊雷送我,已经是价值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