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扎得蛮深,去医院缝了几针。
医护人员见到伤口后,问他,怎么受的伤?需不需要报警?
贺良摇头,说自己扎得。
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住院观察一天吧。”
穆晓槐帮他办理好各种住院手续,请了护工。回到病房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离开了,就剩贺良蜷缩在病床上。
“需不需要通知你爸?”穆晓槐问他。
病床上的人有气无力:“不用。”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她的半只脚已经跨到病房外。
“晓槐,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么?”贺良叫住她。
他抽了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穆晓槐的脚又收了回来,她太了解贺良了,如今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束星阑的关系。这事如果不掰扯清楚,他极有可能会找束星阑泄愤。
就像他对贺惜做的那样。
穆晓槐将病房门关上,走到病床边,背朝着他坐下:“有可能又怎么样?现在跟你上.床,或者结婚?”
“我想让你也喜欢我,晓槐。”贺良坐起身,从背后抱住她,“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我不像杨延生那种怂包,为了你,我可以跟贺家划清关系。”
“呵,”穆晓槐冷笑了声,“我还挺意外的,原来你知道,跟我在一起,就必须跟贺家划清关系啊?”
贺良是贺家的独子,贺知邯怎么可能允许他娶一个不肯生育的女人?
这种剧本,穆晓槐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我知道。”所以他才决定开经纪公司,想脱离贺知邯,自力更生。
穆晓槐顺着他的话说:“那好,你跟贺家划清关系,我跟你在一起。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鸡飞狗跳的。一年两年,你还爱我,还能坚持。三年四年过后,你会发现我不过就是个女人,也没什么特别的。结局大概率就是出轨。”
贺良搂紧了她:“我不会,晓槐。我妈妈就是那么......这种事我不会让它发生在你身上。”
穆晓槐斩钉截铁道:“你会的,贺良。”
“在明知道我不喜欢你的情况下,你冒犯了我两次。”
“就在刚刚,如果不是我够有手段,可能已经被你强.暴了。”
男人的痛点被戳中:“我......我喝醉了。”
“喝醉了就可以不尊重我的意愿吗?”穆晓槐转过头来看着他。
反而是他惭愧地将视线移开了。
穆晓槐叹了口气,因为她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对贺良而言很残忍:“本质上,你和你父亲是同一类人。”
贺良:“......”
穆晓槐的话像一道惊雷,给他劈懵了:“我怎么可能......贺知邯他...他根本不爱我妈,我不一样,我爱你,晓槐......我至今都爱着你......”
“束星阑那小子,出名了之后,差点连累了你,是我帮你......”
“你至今都爱着我,难道不是因为你至今都没得到我么?”穆晓槐很心平气和地问他,“你从小就这样,得不到的东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在你眼里,我不过是矜贵一些的物件罢了。”
他不停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的话,就不要再用你那份爱意打扰我了。”穆晓槐也没反驳他,顺着他的话,“贺良,我是人,我有自己的喜恶,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我就爱上你。更不可能因为你爱我很多年,就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贺良抱着头,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浑身颤栗。
他被挫败感压得喘不过气。
三十多岁,事业无成,三十多年的爱意,变成打扰。
这个时代,男人女人都在挣扎,女人挣扎着自我强大,而男人挣扎着接受弱小。
见他这样,穆晓槐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成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不愿意。”男人吼道,还带着哭腔,“可以当成一切都没发生,是因为你没爱过。”
穆晓槐沉默,片刻后才站起身:“明白了,我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面前。”
她的高跟鞋踩在病房的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一声一声离自己远去。
贺良知道,这是诀别了,眼泪不受控制成串往下掉。哭声闷在被子里,变得尤为凄切。
*
穆晓槐驾着车,行驶在深夜街头。脑海里浮现出从前种种。
“晓槐,你来我家玩吧,我妈妈亲手给我做了大蛋糕。”
“穆晓槐,你就不能少考两分么?一中我上不去。”
“穆晓槐,你非得跟我作对么?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穆晓槐......”
五岁的贺良,十五岁的贺良,二十五岁的贺良,都从她面前跑过,冲她挥了挥手。那些青葱的岁月,恍若隔世。
继杨延生之后,她又搞砸了一段关系。
只是,生活没留给她悲伤的时间,赵莹就打电话告知,穆征晕倒了。
这个月,穆征已经无缘无故晕倒两回了。
穆晓槐赶到医院的时候,赵莹坐在急诊室外哭,穆枫贴墙站着,两只耳朵里都塞了耳机。
“什么情况?”
见穆晓槐到了,赵莹立刻迎了上去:“不知道,医生还没出来。”
“最近晕倒的次数怎么这么频繁?”
赵莹抹了抹泪,直摇头:“医生也没查出什么,只叫他注意情绪,可公司里的人隔三岔五就来医院,他也没法静养。”
穆晓槐问:“公司哪些人常来?”
“就那几个股东嘛。还有你爸以前的秘书,律师。”
闻言穆晓槐没说话,直视赵莹的目光。赵莹先示弱,将头转向别处。
从她的反应,穆晓槐就能猜到,赵莹是故意将人放进去,目的就是让穆征不得安宁。
穆晓槐也没戳破,转移话题:“让穆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