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让我看看,这是谁啊?”
在琅青与迪卢克谈话的间隙里,有个人影窜进他们之中。
琅青和迪卢克捕捉到他的时候,迪卢克果断向那个方向伸出拳头,凯亚像只灵活的小猫一样躲过,然后熟练的躲到琅青身后。
“原来是我们的暗夜英雄和天青骑士。”他从琅青身后探出头,“你们在密谋什么大事?”
“凯亚,你怎么在这?”
琅青扭头注视肩侧的凯亚,眼睛里闪烁着诧异的光。
“我亲爱的利波尔,你说这会不会是命运的安排——?”
“少来了,一定是今晚你负责巡逻吧。”
“哎呀,被看穿了。”
在琅青和迪卢克的视线里,凯亚表现的很无所谓,他道:“不过,实话来说,我是被一堵冰墙吸引了注意,可当我赶过去的时候,被后来一步的守卫凯恩数落了一通,他言辞激烈的叫我不要滥用元素力,让我清理干净现场,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冰墙打碎。”
凯亚说着,神情不免有些哀怨,琅青和迪卢克这两个罪魁祸首倒是没有什么愧疚在脸上。
“凯亚,你这骑兵队长当的怎么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啊。”
琅青说完,求肯定的看向迪卢克,对方轻点了一下头。
“喂喂,和威慑力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本来就是滥用元素力有错在先……况且,明显是我替你们两个背锅了吧?!”
“众所周知,迪卢克老爷的神之眼是火元素,怎么可能做出来冰墙呢?”
“是啊,他的确做不出来。”
凯亚指着琅青道:“可是你能。”
琅青故意将神之眼紧紧握在手心里,不让亮光散发出来:“怎么会呢,我的神之眼五年前就熄灭了,你是知道的。”
“这点小把戏就不必耍了吧,利波尔,说谎可不是好孩子。”
凯亚眯着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灿灿的摩拉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只听“砰”的一声,摩拉弹到琅青的面前。
“一块钱,你还当利波尔是小孩子?”迪卢克瞟了凯亚一眼,“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
“嘿咻!”
见到琅青条件反射向前一扑去接摩拉,无暇顾及手里神之眼的时候,凯亚轻笑着对迪卢克摊手,迪卢克撇了撇嘴角,别开双眼。
“你一路跟着我们过来?”迪卢克问。
“没有,我只是猜测你们会往这边走。”凯亚说道:“大家都曾经是骑士团的人,蒙德城内哪里人手多哪里人手少,你我都再清楚不过。”
“你怎么知道冰墙出自她之手?”
“这个嘛……”
凯亚苦笑一声。
“我曾经因为她的冰墙吃了不少的苦头……她冰墙构造估计已经刻印在我的记忆里了,一眼能认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这个世上,如果问谁能最够准确识出别琅青所做的冰墙,第一名当之无愧的就属凯亚。
并非两者有多么心有灵犀。
而是凯亚见过数量太多,太过庞大的冰墙。
他仍旧能够记得,曾经,出自利波尔之手的数面巨大冰墙挡在自己必经之路的面前。
那天真的很冷。
—— ——
『这是你的机会,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凯亚从未忘记父亲眼中充满憎恨与希冀的眼神。
几年前,一个男孩如愿按照父亲的计划打入蒙德,那个计划对于远在未来、或许会被影响到的人来说,理应将其称之为阴谋。
在一个拥有温暖灯火的家中,他被善意拥簇,收获属于自己的家人。
但这温暖并不是长久存留之物,或许是作为他对自己立场进退两难的报应,在他纠结是否要一直沉浸在家人的温柔乡、为了“牵绊”之物而努力挽回步入迷途的人时,一个冰冷的雨天将他手中全部的温存洗去,他看着惨死在雨地里的家人、泣不成声的义兄、大声哭泣的义妹,他恍惚的看向自己的手,那之中空空如也。
到底,是否该保护家人。
到底,是否该背叛家人。
有些时候,他会苛责自己遗忘了使命,隐隐作痛的胸口就是他心中天秤偏移的警示。
有些时候,他会苛责自己忘恩负义,因为曾经那些温存真真实实的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在他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他的义妹——利波尔·莱艮芬德,以自己的性命,迫使他向前踏出了一大步。
据当时负责协助屠龙的至冬使节表示,魔龙乌萨被克里普斯·莱艮芬德用生命为代价击退后,逃往了雪山休养,因此,骑士团在雪山附近布下一道封锁线,准备与至冬使节合力讨伐魔龙。
利波尔先他们一步,她留下一封绝笔信,孤身前往雪山。
那天,踏足的土地一直下着雪。
利波尔为了防止有人跟来,在必经之路设下数道冰墙,凯亚用尽手段打破了层层屏障后,他又走了很久,终于在雪原上看见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
他凝视那个方向,然后大步朝着她跑去。
自从收养自己的义父死于非命以后,一股无能为力与愧疚萦绕在心上,凯亚本能的感觉到,如果不去救雪地上的那个人,他的内心会再添一根永远无法消除的刺。
鏖战已然结束,视野所及,遍地是血,有魔龙的血,也有家人的血。
凯亚触碰利波尔的身体,没有得到一丝属于人的温暖,正准备将她带走,利波尔却出人意料的起身,用冷静的语调对自己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凯亚。”
“全名也是莱艮芬德吗?”
“全名是凯亚·亚尔伯丽奇。”
“亚尔伯丽奇?天啊,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利波尔眼睛雪亮,全然不像一个重伤的人,她丝毫不掩自己的惊讶:“你是坎瑞亚人?”
凯亚警觉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腰侧存放匕首的地方,他能够完全确信,眼前的人只是套着利波尔壳子。